的手足,再砍下他的首级。”

“这些猪狗不如的强盗!”狄公生气地吼道,“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约有一百人左右,大人。”严远答道,“个个皆全副武装,系精于战斗的亡命之徒。他们是半年前逃来本州南部踞山为寇的强大匪帮的三百多个余党,官兵赶走了他们,可他们接着开始在乡间游荡,烧毁农庄,屠杀村民。巡查的官兵迫使他们到处逃窜,这些强盗有三分之二都被杀死了,其余的遂向北窜逃,水涨高时他们刚好在山脊找到藏身之处。

“他们驻扎在山洞里,且在山顶上和山下豁口那儿设了岗哨。他们原本计划洪水退了之后离开,可既然渡口已毁,他们便不必再担心要塞那儿官兵的袭击了。他们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昨天,他们之中的六个人来到大门口,勒索二百两黄金,称之为买路钱。他们说,次日一早拿到金子就乘坐在孤岛西边造的木筏逃走;若我们不肯付钱,他们就冲进这座宅子,叫我等每个人都命丧刀斧之下。我们的仆役中定有奸细,因为他们勒索的金额,刚好是我家主人钱柜中通常所藏的金子数量。”严远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家老爷决定付钱,那帮山贼说他们的首领会亲自来取金子。闵二爷和我到老爷的房间去,老爷给了我们钥匙,打开钱柜后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物,金子被偷走了。恰巧一个丫鬟昨晚也失踪了,我们怀疑是她偷走金子的。

“当我等告知飞虎帮首领金子不见时,他勃然大怒,责骂我们耍奸计拖延时间,并说若是黄昏时不将金子送至山洞,他将带手下来这儿,杀了我们所有的人。绝望中,我派那个马夫去豁口那儿向团丁报信,可您也看到他们是怎样对他的。”

“想想看,穿过河就是要塞了,那儿总有一千多个官兵吧。”狄公轻声说。

“甭提那数百个全副武装的兵卒了,他们从河上的据点撤退后,便只能集结在那儿了,可我们没法与他们联系。”严远抱怨说。

“用烽火如何?”狄公建议,“要塞那些人看到火光后也许会——”

“就算整幢房子都着火了,他们也不会来。”闵二爷边说边气呼呼地看着狄公。

“的确如此,大人。”严总管补充说:“一艘大的战船是可以驶过汹涌的河流的,可除非是为了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公务,且无须冒太多的风险。他们得先用拖船将战船拖上好远,再等水流不那么湍急时再把船划过来,还要在这边找一个适合靠岸的地方,这是种非常复杂的航术。当然,要塞的将领若是知道恶名昭著的飞虎帮逃亡至此,定会冒此风险的,须知,这可是个将飞虎帮一网打尽的天赐良机。但那些强盗也知道这些,这也是他们始终保持平静的原因。他们之中有一些人一直在渡口那儿巡逻。”

“我得承认,局势远谈不上乐观。”狄公缓缓地颔首道。

“我很高兴您认识到了这点,县令大人。”闵二爷酸溜溜地说。

“可你们这宅子造得有些像堡垒,如果给那些难民发兵器的话,也许——”

“这我们当然考虑过。”闵二爷插嘴道,“我们能发多少兵器?两根生锈的长矛、几支打猎用的弓箭、三把长剑,请原谅,算上您放在桌上的那把,一共四把。

“就在一百年前,我们家还有一个储备充足的兵器库,养了二十几个勇士当保镖,但这项开支巨大的防范措施在要塞建成后便停止了,所以……”他四下看了看。

此时,那个瘦管家正迈着大步朝桌子这儿走来。

“我让看门人代我守一会儿岗,”他谦卑地向闵二爷汇报,“厨子告诉我难民的米粥已准备好了。”

“四十六张嘴等着吃饭,”闵二爷懊恼地向狄公抱怨,“男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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