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仇得报。
她爹若是泉下有知,应该能安息了。
回到宫中,张太医将徐一知的病情如实禀报给了天子。
“徐公本就在病中,身体很虚弱,今日急火攻心,吐血晕倒,病上加病,身体出现了轻度中风的症状,情况不容乐观。若能好生调养的话,兴许还能再活个两三年,可若再出现今日这种情况,只怕他很快就会不行了。”
司马厌沉默不语。
解苗摆摆手。
张太医会意,拱了拱手,悄然离去。
过了许久,司马厌才轻轻地开口:“我没想到我们的关系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自认是个很念旧的人,他一直都记着徐一知曾经对他的帮助,只要徐一知能够安分守己,他就能保证徐一知和整个徐家的平安顺遂。
可惜,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权力的魅力远远超过了他们之间的师生情分。
他们在一次次的彼此试探和交锋过后,终于将师生之情彻底磨灭,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解苗低声宽慰:“陛下不必自责,您已经仁至义尽了。”
司马厌的食指轻轻摩挲拇指上的玉扳指,忽然问起另外一件事情。
“之前让你去查顾峥遗骸的下落,有结果了吗?”
解苗说道:“查到了,顾峥的遗骸火化后,被送去了光照寺。”
“光照寺?知道是谁送去的吗?”
“应该是顾斐。”
司马厌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顾斐是顾峥唯一的儿子,他在临走之前,肯定会想办法安排好顾峥的后事。
司马厌决定去一趟光照寺。
自从太子在光照寺遇刺后,光照寺就被侍卫军围了起来,至今还没有解禁。
寺中除了侍卫军和僧人之外,再无其他人。
如此倒是方便了司马厌,省得再临时清场。
他进入光照寺,在老方丈的带领下,来到了存放顾峥骨灰的小佛堂里。
小小的佛堂里面,就只有一张香案,香案上摆放着青瓷骨灰盒,面前有个小香炉,两边是香烛,另外还有三盘瓜果。
在骨灰盒的后面,静静摆放着一个牌位。
牌位上面空荡荡的,一个字都没有。
司马厌随口问道:“这里平时有人打扫吗?”
老方丈如实回答:“这里一直都是九灯在负责打扫。”
九灯?
司马厌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他略一思索,就从记忆中翻出了有关这个名字的信息。
他偏头看向身边的解苗,问道:“九灯还是没有下落吗?”
解苗摇头:“暂时还额米有。”
司马厌收回视线,再度看向那个空荡荡的牌位。
“为何牌位上没写名字?”
老方丈说:“当年这个骨灰被送来光照寺的时候,那位小施主就叮嘱咱们,不要在牌位上写字。”
司马厌不用细想就能猜到,顾斐应该是怕被人发现这是顾峥的牌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干脆就不写名字,不让人知道这里祭拜的是谁。
他看着光秃秃的牌位,心情非常复杂。
任谁也想不到,曾经权倾朝野的顾峥,死后居然连个象样的牌位都没有。
司马厌说:“拿笔来。”
解苗很快就招来笔墨,放到香案上。
司马厌走过去,拿起牌位。
这牌位是用阴沉木做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提笔蘸墨,在牌位上写下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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