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去拦他,却见畹华往旁闪了下,躲开了。加上我心里并不是真的要有个在这儿听我和他说话,便默默收回了手,绞在处拼命地搓着。

  崇谨似也有些犹豫,顿了顿,朝我走了过来。

  我没勇气躲,也不愿意躲,便直愣愣地杵在那里看着他步步披着光向我走来。

  如既往地叫我心碎。

  “白芙,”他又唤了我声,叹道,“你躲着我?”

  我怔了怔,勉强笑,摇了摇头:“我不躲着你。”

  他也愣了下,笑了:“好,是我弄错了。”

  崇谨的手来拉我的手。我的手抖了下,却被他用力抓住,捏了捏。他温声说道:“你过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带来的是那幅完工了的山水画,连绵的青山悠悠的水,限的美好。我却说不出的惨淡——难道他可怜我,要拿样东西来怜悯我么?

  “我不要。”

  我将脸转向旁,竭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为什么?这是我特地画给你的呀!”崇谨伸出手来勾住我的下颌,让我扭过脸来看着他。他微微蹙着眉尖,目光温柔如水:“白芙,我叫你生气厌恶了么?”

  我又委屈又不甘,咬着唇说道:“难道不是你说的,我们”

  说到半便说不下去了,我悻悻丢开手,恼道:“我知道,我傻得厉害,只我也有自尊心,你不该这样做,我也消受不起。”

  默了默,崇谨忽然地竟笑了,他抬手摸摸我的头,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呀,这画本就是画给你的。你还记得我给你写的信么?我就是想让你也看看,我所看过的湖光山罢了。”

  我阵心酸:“是么?”

  他点点头,答道:“是呀!”

  我伸过手去,将画卷了起来,拿在手上牢牢攥着,对他笑:“知道了,谢谢你。”

  说完,狠狠心,迈开脚步飞快往屋外走去。

  他亦不留我,似乎不过真的只是为了送幅画而来。

  走到门口,我终是不甘心,扭过头去问他:“崇谨,我们”他定定看向我,看得我心慌意乱,法决断。

  倘若我要他句准信再被拒,我怕是再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了,就算我情愿活着,也只怕他再也不愿和我说话了吧?

  思虑如此,便说道:“我们还是朋友吧?”

  崇谨展颜笑,说道:“当然!”

  我比苦涩,也笑了笑,用种落寞已极的口吻笑了:“那就好。”

  此后的漫长岁月里,不管人事如何变迁,我都不曾再问过他类似相关的句话。于我来说,宁可抱着“朋友”的名号死,也不愿意和他落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田地。

  何其的悲哀,又何其的卑微!

  论我那时是如何顾影自怜,把切的风雨飘摇都想成了寂寥山河,那段时间,父亲的复职令也下来了,他仍要去做京官,具体的是什么职位,我倒不大记得了。

  只是父亲没有急着动身,据说皇帝九月份要南下巡游,要在昔日的大臣这里住小段日子,叙叙往时的君臣情谊,而这大臣指的就是我的父亲。

  时间萧条的门庭忽然热闹起来,每天都有达官贵人前来道贺拜访。家里也着实忙了起来,置办着这个那个,又要改造房舍,预备着帝王的临幸。

  母亲的病渐渐好转,兰姨娘也不大敢再去母亲面前撒泼,连父亲看见了我,脸上也多了几分和悦的笑意。

  可我并不高兴,我知道,在他那笑容之下,藏着的是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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