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薄薄的小册子卷起来塞到袖子里,准备带着李元离开书店。
临走,那小伙计还招呼他,“我们店下个月还有新货,公子记得过来!”说着还冲他挤挤眼。
容乐胡乱点头,领着李元赶紧走,甚至称得上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出了这条街,容乐总算松了口气,袖子的画册存在感太高,又不能在路上拿出来,容乐心道回府再说吧。
他让李元帮忙辨认道路,既然书店已经看过了,不妨再去绸缎庄看看。
他去的时候正好见到匹匹布料从店里往外抬,全都摞在门口的马车上,容乐心道这难不成是来了个大主顾?他大概数了下,差不多能有二三十匹。
抬货的伙计刚把东西放下,个人就跟着掌柜从店里出来了,那人跟掌柜拱拱手,往马车上坐就要走。
伙计脸茫然,“哎,你还没给钱呢!”
那人瞥了伙计眼,懒得搭理,掌柜的巴掌拍伙计头上,跟那人拱手堆笑,“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伙计新来的,不知道规矩。”
车上的人冷笑声,抬着下巴鼻孔朝天,“既然是新来的,今儿个我就教教你规矩。”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是表少爷的人,表少爷从店里拿东西可没有给钱说。”
容乐在边气得满肚子火,这狗仗人势的货到底是谁啊?这是他的店,白拿布匹就相当于从他手上抢钱。还表少爷?他怎么不知道这本书里有个这么牛逼的表少爷?
他刚要过去,李元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表少爷是侯夫人的外甥。”
听到“侯夫人”三个字,容乐下子冷静下来。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掌柜带着伙计跟那人连连弯腰赔不是,那人轻蔑笑,身边车夫甩鞭子,拉着车上等布料走了。
虽然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侯夫人送他的两家店铺不会是什么好店,但是今天这看,还是为之震惊。
他算是彻底服气了,也不知道侯夫人上哪套淘弄出来这么两个赔钱货扔到他手里。
回到鸿雁楼外,上了直等在那里的王府马车,路沉默。李元看他阴沉着脸,犹豫半晌,还是低声道,“像这种事不止这家店里有,凡是侯府的店都个样。”说到此处,他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侯夫人娘家哥哥就生了这么个儿子,整个柳家都把他当成宝贝宠着。”
容乐明白了,若说容锦贤是长兴侯府真正的大少爷,那么这位表少爷就是侯府实际上的二少爷,至于他和容析?您哪位?只怕侯府受宠的亲信下人都比他们有牌面。
原本因为来古代购物而产生的新奇兴奋瞬间消失,他下子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艰难处境。
等马车回到王府,容乐蔫巴巴地从上面下来,让下人帮忙把东西送到小院去,他自己步蹭,只感觉浑身都没力气。
心累。
慢腾腾地回了小院,进屋他就把自己摔到了床上,把鞋蹬掉,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最后趴在被子上,开始锤枕头。
他手下的那两家店铺问题很大,若是不处理好,不但不能给他赚钱,反而要倒赔不少。
真的论起来,书店的问题还要大于绸缎庄。毕竟绸缎庄只是因为有人在薅羊毛,而书店是根本不长毛,连让人薅的机会都不给。
他从袖子拿出那薄薄的画册,光凭这东西能赚多少钱?人家画师冒着被抓的风险画春gong图,辛苦费肯定不会少了。地下印坊的老板和工人也要冒风险,工本费又是笔钱,等到书店掌柜去进货,只怕本钱不会低。
而且卖这东西风险太大,个不小心不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