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尔娜手持照相机、录音话筒,穿行在游行队伍间,进行现扬采访。开始,人们看到她的白皮肤,蓝眼睛,黄头发,都用种敌视而警觉的目光审视她。经她用流利的汉语再三表明,自己是英国记者,并且振臂高呼:“打倒肯尼迪,要古巴不要美国佬”时,人们才热情地伸出双手,与她平等地交谈。

  此时,韦尔娜非但没有丝毫的抱怨,反而内心激动比。她认为国人民是最朴素、最友好、最有人情味的人民,为了世界的和平,他们勇于牺牲,私奉献,精神世界是那样的美好、丰富、崇高。

  十年动乱,韦尔娜再次来到国,当亲眼目睹了那场场自相残杀的武斗,次次污辱人格的野蛮批判,回回毁灭物质、精神明的大破坏,张张因疯狂的政治刺激而变形的面孔、充血的眼睛时,她惶惑、迷茫,有种疚痛的失落感。

  这是个有着几千年明和野蛮战史的古老而又复杂的民族。

  上海、天津、广州、南京、重庆、哈尔滨……

  这天上街游行的国人几达两千万。

  电讯消息通过电报、电话飞向世界的四面方,第二天,出现在各个国家的报刊上。

  “国人民怒吼了。”

  四

  “军长,这样赶路法不行,部队受不了。”

  130师师长董佔林,堵住了军长丁盛的吉普车。

  丁盛紧了紧大衣,走下车来。

  “老董,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问题多了,您不是不知道,咱们的司机,本来就是些半瓶醋,走这样的山路,别说天180公里,就是跑百,我也吊着颗心,咱在可好,您让我天跑四百公里,这不是单车,也不是大公路,天马上黑了,怎么走法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五十四军军长丁盛,个头不高,脸孔瘦削。

  丁盛抬头望望右侧壁立千仞的山墙,看看左侧深不见底的峡谷,眯起细眼,注视着面前仅仅两个车宽,蜿蜒盘绕,依山起伏的公路,沉稳地说:“我也知道问题很多,部队全部摩托化开进,司机大半是新手,走这样的山路……可是,没有办法,个小时前,央军委急电,命我军昼夜兼程,务必于28日到达西藏扎拉。前面已经打起来了。军委估计敌人的援军很快会上去。敌人上去了,我们上不去,后果可想而知……”

  军委命令,董估林自然掂得出轻重,国字睑上的两道浓眉顿时锁紧了。

  “过新都桥、康定的时候,我们翻了四辆车,三辆掉到峡谷里,连尸首都没法找,再加快行军速度,我是怕……”董估林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这理由根本不成立。刚才满肚子的火气,此刻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拖着重炮的卡车,辆辆从他们身边沉重地驶过。

  车厢里,传出战士们欢快的歌声。

  “二呀吆二郎山,

  高呀吆高万丈,

  枯树荒草遍山野,

  巨石满山岗,

  ……

  ……”

  这首歌在五十年代十分流行。也许是车队刚刚翻过二郎山的缘故吧,此时唱这首歌,既觉得新鲜,又觉得亲切。

  丁盛岔开话题,感慨地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哪,昔日诸葛孔明率十万大军,西出祁山,七擒孟获,走得不知是不是这条山路。那时候还没有这条公路,难以想象,他的大军是怎么过来的。”

  望着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隆隆铁流,董佔林仿佛站在了历史的高山上,审视着几千年的沦桑变化,胸襟顿觉宽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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