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了壮士赴死的决心,侧对着关斯岭,拿起酒壶斟酒。
酒杯渐满,白悠的耳朵也变得潮红。
她拿起酒杯,弯腰垂头,毕恭毕敬对关斯岭递出。
关斯岭看了她很久。
久到白悠已经想放弃抵抗,久到脑子里已掠过了十几种向他解释的方法。
最终,他还是收回目光,接过了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白悠长舒一口气。
青缨是此次宴席的东道主,接连喝个不停,难免不胜酒力,此刻已经眼神迷离。
她搭上白悠的肩,一把将她扯了过来,
“美人,咱们李大人对你如何,可曾委屈过你?”
白悠刚逃过一劫,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只得捏细了嗓子,轻轻柔柔道:
“李大人很好,未曾委屈过我...”
座下的李文翰放下酒杯,终于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
青缨笑了笑,
“那就好。”
说着,又直勾勾地盯着白悠的面纱,
“美人何故以纱掩面?”
一旁的关斯岭也放下酒杯,投来目光。
白悠深吸了一口气,在脑中编排着说辞。
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公主殿下。”
青樱滞住一瞬,回头。
是李文翰。
她干笑了两下,
“李大人找我要美人来了?”
李文翰扬起唇角,眼神温和,
“不,”
他微微俯下身,对上青缨的目光,
“卑职来找殿下,赏花。”
...
筵席散了后。
关斯岭离席,出门就上了回府的马车。
李文翰依然在园子,悠哉悠哉和青樱赏花。
万幸,用完了白悠这个僚机后,他还记得把人送回去。
于是,白悠着一身红裙,在李宅派来的马车上颠得七荤八素,又狼狈从狗洞里原路返回。
沐浴,换衣,收拾,一气呵成。
金烟偷偷摸摸、把刚脱下的胭脂红裙塞到伙房的灶台里后,府门口刚好有人来传话:
“王爷回来了。”
白悠仿佛听见了丧钟。
她左顾右盼,来回踱步。
最后深吸一口气,钻进了卧房的被褥里,把脸蒙上。
“金烟,你去把王爷拦上。”
说着,又探出头,
“就说我病了,在睡。”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藏,大概人撒谎时,都是想要本能地、用什么掩盖住自己吧。
金烟手足无措,迟疑了片刻,还是转头往外走。
她低头喃喃自语、想着说辞时,正正好瞥见一方玄底金络的衣袂,
“王...王爷....”
关斯岭看了一眼里头的朱红大床,声音平稳,
“王妃在休息?”
“大概,也许...”
金烟咽了口唾沫,猛然抬头,直愣愣看着关斯岭,
“是!王妃身体有些不适,已经睡熟了。”
关斯岭垂眸俯视着她。
良久,无奈叹了口气,
“这话是王妃叫你说的?”
金烟哑然,讪讪回头望了一眼白悠,依然想要圆谎,
“没...没有,王妃睡得沉,没有与我说什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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