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夫人还说翠菊知道所藏金子的秘密,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这是金子失踪的最好解释。老爷房里的铁盒子里藏着四十锭金子,值二百两黄金,钥匙就藏在老爷床架一个隐蔽的地方,只有老爷和太太知道。翠菊是个没教养的丫头,模样还不错,就是与那些乡下丫鬟一样精刮,由她来照顾老爷,定会让老爷占点儿便宜。我猜,她希望迟早能当上小妾。”

严总管撇了撇嘴,继续道:“可能是老爷告诉她钥匙在哪儿,或是在发高烧时不小心说了出来。强盗来了,翠菊定是以为‘一鸟在手,胜过二鸟在林’,于是就偷了金子跑了。她把金子埋于一棵树或岩石下,再去强盗那儿。那些猪狗不如的家伙肯定欢迎像她那样俊的姑娘入伙。接着她再逃跑,挖出事先埋好的金子,跑到邻近州县再嫁个什么小财主。这对她来说确是桩好买卖。现在我得走了。您看到挂在檐上的铜锣了吗?一有情况您就用它边上的小棍子敲它,那便是我们的警报。我会准时来替您的。不,我用不着这灯笼,我熟悉回去的路。”

狄公将长椅转了个方向,手撑栏杆,面对着黑漆漆的山。他知道飞虎帮在做些什么,因为他已看到那火光前人头攒动,可是他并未对严远说什么,是因为他不想吓坏了严总管,尽管严总管看上去是这宅子里因此事而感到不安的一个。匪徒们正在做攻城器具,但他认为匪徒不会在拂晓前贸然进攻。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关于小玉小姐之死,严远所述与那老用人说的一模一样,可想到那双眼睛,狄公不安地觉得还有什么事未曾明了。这家主人或许有所怀疑,这也是他坚持让狄公住在小玉小姐房里的缘由,那老人期望狄公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断案者,或许能发现她猝死的一丝线索。

令人好奇的是那老人提到了星象历书。每年礼部均会颁布一本历书,它通过仔细的易经研究,预报来年天空中出现的星象及其诸般神秘之义,狄公并不敢小觑此类预示,因它毕竟集古人智慧之大成。狄公便出生于老虎星象出现的年代,难道这冥冥之中促使他独自来此地?

狄公决定先把超乎现实的想法放在一边,集中精力去考虑人力所及的事情。但那老人所指的暴力死亡的征兆是什么?也许是指飞虎帮的侵犯以及他女儿的猝死。小玉小姐死时没有行医郎中在场真叫人遗憾,闵二爷虽然也懂些医术——这是许多上年纪的缙绅所受的教育的一部分,但毕竟无法与一个专业的行医郎中相比,更别说仵作了。狄公也懂一些仵作之术,他很想亲自去验尸,但不可能。

他想起了留在豁口那儿的随行人员。他希望能保住那个桥头堡,这样他们今晚就能在营房里过夜了。他有点儿担心和他的随从们同行的那两个京官,他们打京城赶到北州来向他颁旨,这些人从小便生活在京城里,习惯舒适的旅行。狄公又想到了他的妻儿们。幸运的是,接到任命的消息时她们还在他的家乡。离开北州那天他已令陶干留守在那儿迎接他的继任者,又派亲信马荣和乔泰到太原去接他的三位夫人及孩子们到京城,那条路很安全,狄公倒不必担心他们。

时间稍纵即逝。严总管的头出现在楼梯口比狄公预料中的早。

“有什么新情况吗?”严远焦急地问。

“没什么,但天快亮了。天亮后,你必须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狄公提起灯笼,离开了露台。走进正房时他遇见了廖管家,这个瘦子正从马厩那儿走出来。

“我听见马在嘶叫,就过去看看马厩是不是干的。大人,您说强盗什么时候会来?我们等得心惊。”

“想是在黎明前吧。屋外实在太冷了,流民中那些女人和孩子如何?”

“大人,他们都很好。墙壁很厚,地上又铺了厚厚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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