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处开始从手指粗细的五六个洞中向外流血,不时还有呼吸气流吹起的血泡形成随即又爆破。屋子内似乎没有在外边看时那么黑暗了,那泡一直憋着的尿从裤子里渗了出来,在地上汇成一股股,缓缓流淌了开来。他看见自己的同伴眼珠子已经没有了,躺在那张**,脖子上也有几个大洞,有的凝成了几个血块堵在那里,此刻已经没有血流出了,他也只能看到这么多了,因为他的身体开始轻飘飘的无法站立了,他仰面重重倒在了地上,在闭上眼的一刹那,他看见屋顶上,一个神仙模样的脸,笑了。
百花城外,五十里,密林深处。蝶儿追赶一个人追到了这里,如今,那个人就站在自己前方,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负手而立,猛见竟有几分父亲的影子。蝶儿叫道:“甲叔,是你吗?”
那个人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只低低地道:“你到底是谁?”言语中有几分痛惜之意。
“是我啊,甲叔,我是蝶儿啊!”蝶儿又喊道。
那个人猛然回过头来:“如果你真是我的蝶儿,那么你说你在棺材岛都做了些什么?”
“我,我没有做什么啊?”蝶儿显得有些疑惑。
“没有做什么?那么我问你,是谁杀了雪莲子?”那人言语中透露出悲痛之意,“你不是蝶儿,你已经不再是我的蝶儿了,鬼无影担心你,怪婆婆担心你,我也担心你,所以商量后我抽身前去棺材岛看你,结果却听岛上的人说,说你居然、居然——”他没有再说下去。
当然他没有说那时决定让雪莲子带她走的时候,就已经不想让她再回中原了,而他这次来不过是希望看到她和雪里飞一起平安地过着平静的日子,他也就放心了,回无底洞大家也都可以放心了。可是等到他去的时候,发现岛上几乎没有了什么人,一片狼藉,问了几个仍旧守在岛上的人,才知道了一些大概,料想人家说的不假,要不然棺材岛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里有必要简单解释一下为什么灯草和尚去棺材岛那么容易,此刻的棺材岛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外边,上方的冰层塌陷后,再没有人去修复了。而且进入棺材岛的唯一进口雪花树阵中那些机关在大战中被不同程度地毁坏了,因此灯草和尚才得以顺利找到并进入棺材岛。那个通道入口已经被塌陷的冰层堵死,所以棺材岛的入口现在只有雪花树处了。现在再看这个已经完全暴露的棺材岛,前半部分插入冰层之中,由于冰层塌陷使得后半部分悬在半空之中,看上去像是插在冰层之上的一具巨大的棺材。
灯草和尚一路返回,正好在百花城听那些人议论说,当年救百花城的仙子又到了请留步客栈之事,他想会不会是蝶儿呢?因为此前他听怪婆婆说起过这段经历。所以夜黑之后,他潜入了请留步,将蝶儿引了出来,是想探个明白。
“居然什么?”蝶儿此时已经有些异样了。甲叔,也就是灯草和尚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突然冷了下来,四周似有一股难以琢磨的力量正悄悄将自己包围。灯草和尚有些诧异地看着蝶儿道:“你,你要干什么?莫非也要对我下手不成?”
蝶儿的脸色由刚才的暗色渐渐恢复平静道:“你走吧!”
灯草和尚叹息一声:“你爹说了不要你戴着那个释咒铃,你就是不听,如今已经这样,你也不要再回去了,免得、免得——”
蝶儿冷哼一声打断了他道:“那是我家,为什么我不能回去?”
“你回去,将来棺材岛的人来了,你让你爹怎么和棺材岛的人交待?将你交给他们吗?”灯草和尚有些悲痛地怒道。
“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担,和我爹有什么关系?”蝶儿说着看了灯草和尚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痛惜和悲痛,心中一阵难受接着说,“好吧,我不回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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