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真寒,一如我心。

也许心寒不并可怕,心痛也不足为惧,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过去时光的失败,全盘否定付出的精力及时间,好象从前做那些事,说那些话的人,是个傻子。即使我承认了失败,也不知道未来怎么过,进退两难。

起雾了,远处模糊不清,像极我的未来。

安朝没有追出来,也许觉得没必要,多年夫妻,谁身上的痣在哪都一清二楚,他料定我会回去,或者不回去——不回去再说吧。也许他在笑,笑我过于敏感,小题大做,也许还会想,这个女人,真是无聊,定是日子过得太好,才有心情闹情绪,三餐不饱,看她还板不板得起这张脸。

往深处想,就和潜在性情有关了,有些人,受人辱骂,一笑置之,有些人则暴跳如雷,与之拼命,皆因其自卑与否。内心强大,外界影响,不足撼其分毫。这两种人,我都不属于,受辱,我会愤然,却只会内心愤然,总觉得回骂撒泼,会使侮辱更大一分,且气愤已经令我无招架之力,一时想不起其他。这算最深的自卑吧?也最无能。

我无意伤害别人,也请别人不要伤害我,大家互不相扰,不好吗?

“别动!”

身后骤然一声大喝,我吓了一跳,停步,心仍然“蹦蹦”直跳,回头,只见安朝一脸惊色。

“你看你站在哪?!”他上前,拉着我退了几步。

我向前看,顿时一身冷汗,什么时候走到池塘边,而不自知?这要不停,岂不直接掉下去,我不会水,池塘颇深,大晚上的,无人相救,岂不性命难保?

“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马大哈?”他怒道:“低头想什么心思?什么心思值得这样想?前面有堵墙,你还不撞得头破血流!”

我甩开他的手:“这不是正是你希望的吗?”

“你疯狗吗?乱咬人。”他冷哼:“不知好歹。”

“可不就是狗。”我忽而觉得一切皆可笑,果然就大笑:“又能看门,又能下崽,丢根骨头就能养活,还能养得熟呢!”

“够了!”他撕声。

“我有完没完?没完!”我冷笑不止:“你这么看不起我,何苦与我做夫妻?难道不掉价吗?委屈你了,你自己也觉得委屈吧?”

他的目光接近凶狠:“有这么说自己丈夫的吗?”

“有这么说妻子的吗?”

他顿住,嘴唇动了动,无声。

“对了,我不是你妻子,我是侍妾。”我苦笑:“这么久没人提,我都忘了,不好意思。”

他看着我,半晌,艰难地:“对不起……”

“你想听我说没关系吗?”我凝视他,这张脸对我来说,已完全陌生。

“你还想怎样,难道让我下跪?”他咬牙,握紧拳头。

我当然不会奢望,也清楚他是我丈夫,从前那么多不愉快,都过到现在,如今因这一句话,实在不该死揪不放,毕竟我爱我的孩子,爱这个家,失去这个家,我都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温暖的日子。我的丈夫很混蛋,他看不起我,不过我也看不起他,二者相抵,也算平衡。我不会离开这个家,更不会结束这段婚姻,脱离现状,不会过的比现在好,也许还会为衣食发愁,这何必,错的又不是我。

找台阶,为自己:“你没事跑到我身后做什么?”

他似乎看到我踢给他的台阶,眼睛一亮,吞吐一番:“找……你。”

“找我很丢脸吗?”我别过身:“鬼鬼祟祟,遮遮掩掩的。”

他挑起一边眉:“哦,我追出来,你再冲我甩脸子,我不臊啊?”

“就宁愿贼似的?”我牵了牵嘴角。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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