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多少?”
那管事垂着头,生生觉得大限将至,“喝,喝醉了……”
既然提到醉酒,那自然什么证词口供都做不了准。长孙姒看着那管事闪烁其词,抚了抚额又问道:“吃饭时陈氏和你起吗?那你回屋的时候都醉了,是陈氏扶你回去还是旁人?然后又发生什么你还记得吗?”
那管事摇了摇头,越说声音越小,“起吃饭,店家说自己酿的酒,还送了坛,某就贪心口气全喝干了。回屋的时候就迷迷糊糊,也不大记得陈氏是否和某道回去了,只记得进了屋烛台也没点就歪在哪里睡着了。冻醒的时候,外头天还黑着,户是开着的,某在屋没有找到人,就下楼问守夜的。那店家说陈氏扶某上了楼然后说某病了出去寻郎,直没有回来。某知道她逃跑了,就想着回来向大王领罪,谁知道进王府就听说她死了!”
长孙姒端着袖子听他哭够了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逃走或者洗脱自己,却老实回来认罪,这可是要吃苦头的?”
那管事抹了把泪,拍着膝头痛悔不已,“是某的错,时嘴馋才酿成大祸。某家里还有年迈的阿娘要照顾,这事包不住,就算说了谎早晚有天也得查明白。若是到那时某就得被打死,阿娘她可怎么办……”
慕璟拿扇子敲了敲手,连连叹着可惜了,凑近了长孙姒问道:“唉,你觉得他在说谎么?”
她摊了摊手说不知道,招呼人来把这管事的拖走,转头盯上了那两哆哆嗦嗦的女史,还是昨儿见着的熟人,眼圈都红了,时不时望着陈氏直挺挺地尸体,憋屈着哭成团。
长孙姒清了清嗓子,放缓了声音道:“你俩倒是说说,怎么发现的陈氏,时辰,地点!”
两个女史互相看了眼,哭得更加大声了。长孙姒瞠目结舌,瞥眼看慕璟,他摇了摇头,坐在她身边低声道:“你不知情,早上被吓晕了。长孙瑄来的时候两个人还糊里糊涂的,费老了劲儿才问明白点情况。我早上带着小厮在王府里溜达,路过后头的园子正帮着花匠浇花圃,就听着这边声尖叫;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陈氏倒在那儿抽抽的,门边倒着这俩,搭在门槛上,可吓人了!”
长孙姒回头看了眼,笑道:“合着你起得挺早啊?”
慕璟翻了白眼,不屑顾,“小爷这叫注意养生,不然我这张脸如何保持风华正茂?跟你说你也不懂,咱们方才说哪儿了?哦,她俩倒在这儿。”他对着门槛比划了下,接着道:“门也没全开,边个歪着。我也没敢看,就让人在这看着去叫长孙瑄,等人来了,连巡夜的守门的都问遍了,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实在法,只得派人去报官,然后才去找的你!”
“你这个意思,你见到的时候,陈氏还没死?”
“啊,不然我怎么叫你快些,趁着她还没咽气,你好问问情况啊。可惜啊可惜……”
长孙姒冷哼了声,仰脸问烟官,“依照陈氏这种情况,大约多少时间会断气?”
烟官道:“按理说即使是昨儿她离府之前被剜眼睛,敲掉牙齿而流血,直到现在也未必会死。可能凶手动手的时候伤到了别的地方,才会有这么多血。按着地上的血迹来说,慕书见到她时还在抽搐,很短的时间里出现这么多血迹,说明行凶时间并不长;若是久了,慕书见到的会是个昏迷甚至死了的人!”
慕璟点头,“我看到她时她手脚都在抽搐,同来的花匠也瞧见了,还说陈氏没死!”
“那你还不去叫郎?”
他觉得很委屈,“我叫了,那郎来说人没得救了,有话尽快问,所以我才去找你啊!”
她继续问烟官,“你猜测约莫多久?”
烟官摇了摇头,“王侍郎不在,婢子不敢乱猜。只是,她若是有惊恐害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