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开手里的宝刀,一屁股跌坐在矮榻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起来吧,刚才是我喝醉了,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到心上。”
赤奴又重重地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
涅乌帕仰面躺在榻上:“赤奴,我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肯定不会欺瞒我的。你跟我说说,我跟大兄相比,是不是真的差远了?”
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赤奴的回答。
涅乌帕自嘲一笑:“我忘了,你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他闭上眼睛,借着酒劲儿很快就睡着了。
赤奴跪在地上,将散落一地的碗碟酒壶收入食盒之中,又起身给涅乌帕盖上毛毯,这才拎着食盒悄无声息地退出营帐。
诺大的营地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来回巡逻的兵卒。
赤奴虽然深受涅乌帕的宠信,可仍旧无法改变他的奴隶身份,只要他经过的地方,别人都会向他投过去嫌恶的目光。有些闲极无聊的西沙兵卒,会在赤奴经过身边的时候,故意撞他一下,亦或者伸脚绊他一下。
赤奴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他会在对方撞过来的时候,先一步躲开,也会在对方伸出脚的时候,主动退让到一边,让对方先行。
但也有那不长眼色的人,就比如说面前这个穿着盔甲的光头汉子,他对赤奴手里的食盒很感兴趣,非要赤奴打开食盒看看。
赤奴跪在地上,他不能说话,只能磕头恳求对方放过自己。
光头汉子只是平民出身,在面对贵族的时候,他只是任人践踏的蝼蚁,可在面对努力的时候,他却是有着非常强烈的优越感。
他一脚将赤奴踹开,抢过食盒,打开一看,发现里面除了碗盘之外,还有酒壶。
他一看到酒壶登时就双眼发亮,抓起酒壶往嘴里灌,将仅剩的两口酒全给倒进自己嘴里。
同伴们见状,赶紧来抢,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
光头汉子丢开酒壶,逼迫赤奴交出更多的酒,否则就要当场宰了他。
赤奴闷不吭声。
光头汉子见他一个卑贱的奴隶居然胆敢不听话,当即大怒,拔出佩刀就要去砍他,却被同伴们给拦住。
“他是涅乌帕大人的奴隶,涅乌帕大人对他看重得很,咱们欺负他一下没什么,可真要杀了他的话,涅乌帕大人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涅乌帕本人没什么才干,可架不住他有个厉害的大兄啊!
要是真惹恼了涅乌帕,他们这几个人都得完犊子。
光头汉子不得不放下刀,抬脚又往赤奴身上踹了一下。
“滚!”
赤奴被踹得摔倒在地上,随即又爬起来,捡起酒壶,放回到食盒里。
他跪在地上,朝着面前的几个人磕了个头,然后才抱着食盒离开。
身后传来那个光有汉子和同伴们的议论声。
“老子都好久没喝到酒了,如今好不容易尝到两口,硬是把老子肚里的酒虫全给勾出来了,真不知道赤奴把酒藏在了哪里,要是让我知道的话,嘿嘿……”
“赤奴只是个奴隶,他怎么可能藏得了酒?那酒肯定是涅乌帕大人的,你就算知道了藏酒的地点也没用!”
“就是,涅乌帕大人的东西,岂是你我这种小喽喽胆敢肖想的?万一被涅乌帕大人知道了,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