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是孰非,朕心里一直有杆秤。”百里沉疴似是才发现沈琅跪地良久,惊讶地从椅上站起,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亲手扶起了沈琅。

见沈琅气力不足,额门上虚汗不止,百里沉疴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他道:

“沈爱卿一家于我北泱忠心耿耿,朕大力嘉奖你还来不及,爱卿你又何故如此忧心呢?”

他说完,回身又从龙案上取了一卷已写好并盖上玉玺的诏书,拿着它在沈琅面前一晃:“我朝丞相一职空置良久,朕这几天思虑颇多,还是觉得,只有您有资格担任这丞相一职——”

百里沉疴笑意更深更寒,话音也隐隐加重:“朕一会儿早朝,便要宣布您的任命诏书,您现在可还有其他的事要说?”

沈琅不由自主地抬头,对上了他那对眸光幽冷深邃的墨瞳,两腮抽搐着,缓缓摇头。

当沈琅一身脱力地自书房里,踉踉跄跄地走出时,他低着头,脸上俱是苦笑。

他一步一摇地走到大殿外,几个官员见了他,立时围了上来,焦急万分地冲他喊道:“沈大人,您去求情,陛下他是如何回复的?”

“我……我儿子真是无辜的,只是一点儿微不足道的粮食罢了,您就让陛下饶他一命吧!”

沈琅缓缓抬眼,一扫这些还在极力袒护自己儿子的同僚们,忽然齿冷。

他迅速挺直了腰杆,轻蔑地对他们“哼”了一声,冷冷一甩袖,大步向前而去。

一个时辰后,普仁殿升仗鸣鼓,开始早朝。

踏着声声鼓点,身着十二单鎏黑龙纹大袖朝服的百里沉疴,自殿门外踱步向前。

头顶镶满各色珠宝璎珞金银的金龙华盖,光芒耀炽,亮如晨空。

星星点点的辉光,打在他被东珠冕帘遮盖的俊颜上,更是衬得他容颜威赫,气吞万里。

他带着一身卓然绝世的黑,踩着赤红纹艳的毡毯,一步一步走向龙椅。

大殿内的人,皆臣服于这耀黑中所带来的沉沉威压,纷纷跪地匍匐,顶礼膜拜。

绣着盘龙的鹿皮长靴,在玉制的龙阶上重重一踏。

他回身稳稳一坐,垂下眼帘,环视一遍跪了满地的朝臣,薄唇轻启,低声简喝:“诸卿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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