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晴天霹雳。
夜惊鸿脑袋里“嗡”地一声轰响,脸色发白,又赶紧问道:“他俩人呢?都分开了吗?”
“常将军就在自己的帐篷里,而巴尔他……没见人影了。”
甲二抹抹额上的虚汗,话音一落,眼前就没了夜惊鸿的人影。
当夜惊鸿紧赶慢赶来到常天牛的营帐前时,还未进去,里头冲天的酒气就差点没把她熏晕过去。
夜惊鸿定定神,向守着营帐的暗卫们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即无声离去。
挑开帐帘,轻声迈步进去,夜惊鸿一眼便见伶仃大醉的常天牛,仰躺在冰凉的地上,一只手还在提拎着酒坛往嘴里猛灌。
他晕红的并不正常的脸颊两侧,是被酒渍打湿的花白络腮胡。
周边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各式酒坛,和已被砸成碎片的坛子碎片。
常天牛提起沉甸甸的酒坛随手往脸上一倒,张着嘴痛快地啜饮着,任凭烈酒倾倒,当头浇了满脸。
“爽!”
常天牛边喝边喊,暴烈的吼叫声震得夜惊鸿的耳膜生疼。
一坛子酒很快就被他淋光。
常天牛眯起醉眼,使劲摇晃了一下空酒坛子,确定再没有一滴酒后,随意往后头一扔——
“啪!”
酒坛落地摔成粉碎,而常天牛毫不在意地又探手,摸起另一坛酒。
夜惊鸿抿紧唇角,绕过这一地的陶瓷碎片,走过去伸手夺过那坛酒,低声劝道:“别喝了。”
常天牛听见是夜惊鸿的声音,睁开一只猩红的眼,上下瞄了瞄她,咧嘴一笑,手一偏转,又摸向另一个酒坛。
夜惊鸿蹲下,一把摁住他的臂膀,这次放大的声音,扬声道:“别喝了!”
“我去你娘的,你管老子干什么?!”常天牛终于不耐,一掌大力挥开了夜惊鸿的手,还是拿起了拿酒。
夜惊鸿又把手中的酒坛放下,转而去夺他手中的酒坛。
常天牛见她还敢不知死活地上来夺酒,虎目一瞪,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拳就砸向夜惊鸿,大发雷霆地咆哮道:“你他娘的不去管那个胡狄小畜牲,来管老子作什么?看老子的笑话很让你得意吗?”
夜惊鸿神色不变地头一偏,常天牛的铁拳便擦着她的耳朵扑了个空。
“够了!”夜惊鸿将手中抢来的酒坛往地上一摔,冷肃地看着常天牛似能喷火的双眼,沉声道:“常将军,我希望我们能心平气和地沟通……”
“哈,心平气和?”常天牛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却是满脸讥讽地大笑起来。
他仰头笑了好一阵,直笑到眼中的颗颗浊泪,都如断线的珠子般不断落下,才抬手狠狠一抹脸,又瞪向夜惊鸿,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老子看着那儿皇帝心诚,说什么要改革北泱,要一统天下,老子才被猪油蒙了心,脑袋一抽就决定重新出山。”
“可结果呢!”常天牛一脚就将边上的酒坛踩个稀巴烂,痛苦而难以置信地大喊道:“他明知道老子就是为了杀尽天下的胡狄杂种,才出山的,结果他竟然敢瞒着老子,把一个正儿八经的胡狄小杂种安插在老子的军队里,还把那么重要的重骑兵营交给他一手打理……”常天牛烦躁地双手一抓脑袋,大骂百里沉疴道:“他是想干什么?想送我们这些贱命一条的烂人去西天就早说,别跟老子尽玩些阴招,老子不是猪,不是狗,不是任人摆布的窑姐儿!”
“够了常天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夜惊鸿蹙眉厉声喝斥,丝毫不惧地向前一跨,眸光幽厉,有理有据地驳斥他道:“陛下认识巴尔已久,他若是担心巴尔会反叛北泱,哪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