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伴着萧庆与迟来的惊呼,这支箭却在刹那间擦着百里沉疴的头皮,深深钉入门板内。
百里沉疴没动分毫。
萧庆与见他满不在乎地连头也不抬,依旧沉浸在悲痛和自责中无法自拔,便主动上前,查看情况。
结果他眼尖地看见箭头上,还钉着一小块黑字白布。
“快清醒点儿,上头有字!”萧庆与伸手猛拍了一下百里沉疴的肩头,大叫道。
百里沉疴这才抬起头,瞪着猩红的眼,抬手迅速将箭头轻松拔下。
扔了箭,打开布条一看,上面的字迹娟秀而不失蓬勃刚劲,看得出身累世大族的萧庆与,也忍不住叫好……当然,如果是平常的情况下。
实际上,这布条上只写了一句话:辰时一刻,只身来,高塔见。
也就在看到这十个字的一瞬,百里沉疴就知道,是百里君落这混蛋抓走了夜惊鸿!
“她,他……”萧庆与嘟囔着,转头就见百里沉疴很快收敛了悲泣,双眸变得深沉冷酷,与平日里别无二致。
“我去带她回家。”百里沉疴低声轻呐,心中的悲怨渐渐消散,一股弑天灭地的唯我豪情,却瞬间涌上心头。
他再也没看萧庆与一眼,将弯驼的背重新挺直,脚步稳而轻快地出了寝殿。
萧庆与直觉百里沉疴的情绪很不对劲,想都没想就追了过去。
可当他追到大门前的台阶时,却见百里沉疴早已走进茫茫的夜色中,他那更显孤冷的背影,很快就与这无尽的黑暗融为一体。
萧庆与蹙眉呆呆地看着,心头狂跳,总觉大事不好,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呜,呜……”
夜灵芝控制不住的大哭声,终于拉回了他的心神。
萧庆与又回头奔向夜灵芝,却见她只穿着一套丝薄透明的里衣裤,惨兮兮地蹲在地上。
今儿月光极亮。
如此,他便能借着这明亮月光,看清她里衣里并没有穿着肚兜,而是一件样式奇怪的马甲,还将她胸前衬托地特别突出……
萧庆与愣愣地盯着夜灵芝的马甲小衣看,直到唇边尝到一缕血的腥甜,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激动地流、鼻、血了!
糟糕!
萧庆与手足无措地转过身,脸瞬间涨得爆红,两胳膊抬袖轮流擦着鼻血,可越擦这鼻血流地越凶……
不一会儿,他两个袖口都沾染上不少的血点。
萧庆与眼角一抽,觉得自己快哭了。
“……烂好人,你被他打了吗?”
就在他窘迫地,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时,夜灵芝却突然走了过来,就蹲在他面前,像一朵安安静静的蘑菇,抬着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她那双漂亮的杏眼里还残留着不少水雾,柔柔醺醺的眸光,似泉似酒,看得萧庆与心花怒放,飘飘然然,如饮酒醉。
他抬袖擦鼻子的胳膊一顿,又是两行鼻血,飞快地流了下来。
他猛地低头,以袖掩鼻,慌张而羞赧地闷声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自己火气重了。”
“火气重?”夜灵芝有些傻傻地重复一遍,“你身上很热是吗?”
萧庆与另一支胳膊一直在擦滚烫的额门,闻言忙不迭地点头。
就在此刻,夜灵芝突然起身,扑进他的怀中,双臂紧紧揽住他的瘦腰。
萧庆与两手一顿,大脑彻底断片。
“那就抱抱我,我好冷啊。”夜灵芝哀哀地叹口气,又顶着小脑袋,往萧庆与的怀里拱了拱,有些难过地说道:“我真的好冷,从心里到身体,都好冷,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