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此结,本仙君也就不记恨玉帝了。毕竟我不在其位,不谋其职,该体谅他老人家的难处时理应体谅体谅。
只是,让本仙君感到意外的是,明知是被玉帝利用,猴子却还是来了。按我与猴子之间浅薄的交情,他本须如此。
“你撒手罢。”本仙君头痛地按着额角。
“上仙,您真的不要为难小神了。”土地哭丧着脸道。
“唉…”本仙君叹了口气,“大圣对本仙君如此仗义,我也不能情义,弃他不顾不是?”
土地执拗道:“上仙,玉帝可是说了,若小神这次能拦得住您,完事儿之后就给我升级加薪。再说,若您此时出去,不是明摆着告诉青丘那些姑奶奶,我仙界要与她们为敌么?”
“本仙君连个仙籍都没有,算个劳什子仙界人?”本仙君奈地笑了声,道:“罢了,我也不为难你,若玉帝怪罪下来,我人担着便是。”
听本仙君将责任揽了个干二净,土地立刻展露笑颜,道:“哎哎,上仙,您早这么说不就得了?”说着便松了手。
本仙君:“……”
外面的打斗声不止,听起来极为沉闷,不像是兵器相撞,反而像是肉搏之声。
本仙君撩起流苏向外看去,修殿内的座椅摆设倒得倒,歪得歪,已经片狼藉。
五丈见方的空间被只体型巨大的四尾银狐占满,猴子与安问心被挤到了东南方向的那个墙角,连活动腿脚的空间都所剩多,更别说大展身手与那狐狸斗法了。
那银狐全身毛发雪白,两只尖耳直竖,若体型能变小些,看着倒也可爱。唯不足之处,便是她右眼偏下的腮边长着撮黑的杂毛,生生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此时,她对着猴子二人,双目猩红闪着凶光,四尾陡然变得粗长,不断向猴子他们甩去,每下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让人闪避不及。
安问心赤手空拳,就势在地上滚,惊险避开。猴子已经恢复真身,手持把木剑与银狐对峙。狐尾扫,将木剑牢牢卷住。猴子就势将剑身倾斜,借力打力,剑锋划过狐狸的尾稍,生生将那条数丈长的尾巴砍掉截。
“你这死猴子!”银狐吃痛,凄惨地叫了声,破口大骂。她收起那条断尾,怒火滔天,气之下把剩余三尾全甩向猴子。左右缠住猴子的手腕,另尾在快到猴子面前时化作支银箭刺向猴子眉心。
猴子时挣脱不得手腕的束缚,见那支银箭越来越近,瞳孔些微放大。
本仙君瞧着心急,忙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喊道:“你是不是傻,拿把凡界烂大街的木头剑打架顶什么用?你的如意金箍棒呢?用金箍棒啊!”
“……”难得猴子在危急关头还能分出心神看我眼,明明勉强才支撑住,他还是对我弯了下嘴角,“我将如意…放在了别处…”
“在别处那就把它召回来啊!”本仙君急了,若非我现在乃介凡身,定已经冲了上去。
“现在未到它回我身边的时候。”猴子望着我的眼神不知为何多了些歉疚,笑了笑,他道:“因为它要替我守护位…很重要的人。”
“很重…”本仙君愣,心头好似被浇了桶冰水,瞬间凉了下去。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竟重要到让他连性命都不顾。明明棒子就能解决的事,他非要拿把破木头剑在那里瞎比划。
这件事经不得推敲。
猴子曾对许多人说过,他说终此生,金蝉子是他至亲至近之人。他在五行山下受刑五百年,亦等了五百年,不过是为了等得日,圆了他与金蝉二人的个“缘”字。
想来…猴子所说之人,便是金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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