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业火燃于间之地,永不熄灭。世间切但凡有魂魄的生灵,皆能将之烧成灰烬。

  即使不用脑子,动动脚指头也能知道这火究竟是谁引来的——书生原本就生于间之地,与间业火同生同灭,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人选。果然,书生虽然人未现身,声音却直在,他说:“如果你还不死心,对猴子心怀希望,在下只好帮你看个明白。但是欢喜你别忘了,愿赌服输。”

  热浪袭来,将本仙君冲得身子都往前栽,直接匍匐在了地上。原本水逆只刺入本仙君腹部三寸不足,经这摔,直接穿膛而过,疼得本仙君“嗷——”声怪叫,险些哭了出来。

  猴子发觉有异,猛然回头,见正有条火龙直扑金蝉面门。于是他长臂抄,将金蝉拦腰抱起,顺势往洞口的方向退了数丈。而等他横抱着金蝉站稳,转回身时,业火已然将本仙君的身子吞了个干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本仙君不是没有被烈火烧过,但我没想到骨血寸寸融化的滋味儿会这般痛。痛到即使本仙君咬紧牙关,仍是忍不住嘶声大喊。

  可是书生却说,“欢喜,如果疼了你就喊出来。但是——喊出来会更疼——因为猴子再次选择了金蝉,他不会怜惜你,你就只能喊给自己听。你之所以觉得痛不欲生,不是伤在身上,而是伤在心里。”

  于是本仙君所有的痛呼声都生生被卡在了嗓子眼儿,明明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丝毫声音。趴在地上,本仙君的眼睛被火烤得生痛,却还是瞪大了死死盯着猴子。

  只见猴子抱着金蝉被火舌逼得连连后退,嘴张合似乎在大喊着本仙君的名字,可却始终未曾将金蝉搁下。明知猴子若闯入火海亦是死,这刻,本仙君却异常邪恶地希望他能来救我——本仙君甘愿与他同归于尽。

  书生的身影再次出现,他在本仙君身旁缓缓蹲下,轻声说:“欢喜,你哭了。”

  本仙君不错开目光,抽着鼻子边捶地边道:“本君没有。本君只是眼睛被火烤得太热,出了汗。”

  “……”书生默然,抬手遮住本仙君的眼睛,用更轻的语气说:“别看了,切都结束了。”

  书生莫名变得异常温柔。他手托着本仙君的背,另手抄在本仙君腿弯,小心翼翼地将本仙君打横抱起,往地狱深处走去。

  看似羸弱不经风吹的人,却步步走地极稳。原以为他由至阴至邪的欲念所生,怀抱该是冷的,没曾想却极暖,以至于让本仙君生出了错觉,以为他是我的长留哥哥。但转念想,长留哥哥并不是我的。

  不知走了多久,本仙君以为自己已经被烧化了,甚至这刻,我已感觉不到痛,书生才将本仙君搁在个长方形的石台上。

  石台便是地狱的正,也是书生所设法阵的正。

  书生将水逆从本仙君腹抽出,又施法为我止了血,动作像侍奉神佛样虔诚地又轻柔。本仙君不知他想要做什么,心甚是忐忑。

  他伸手轻轻捏住本仙君的下巴,往上抬了几分。书生的脸有了轮廓,却还像隔着轻纱,俊朗之余带着三分朦胧,看不真切,竟慢慢靠近过来。

  唇上凉,本仙君心里“咯噔”声,暗道不妙。想去推阻,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失去知觉动不得。只好往后仰头去躲,道:“且慢!我还有几个问题!”

  “几个?”书生顿,拉开几分距离。大餐在即,他似乎心情不错,吊着双细长的眉眼静静注视着本仙君,温声道:“随便几个,你问便是。”

  本仙君道:“以你的能力,连佛祖都不怕,想取本仙君的元神更是轻而易举。为何还如此大费周折,带我去十方幻境看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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