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运送犯人的飞船呢?”容远问道。总有飞船把犯人从遥远的帝都行政星运送到这狱星上来吧?
米亚低头看了看火堆,片刻后苦笑下:“以前……的确有人把那飞船当做是最后的逃脱途径,但却不知道,往红狱星送犯人的飞船,其实都是‘不归船’。”
——所谓不归船,就是因为种种原因将要废弃的宇宙飞船,在拆除了所有还有价值的、包括手动操作系统在内的所有装置,只维持个勉强还能航行的空壳,携带极少量的能源,锁死某个目的地——或许是某颗恒星,或许是某个黑洞,也或许是某片星空墓场——如飞蛾扑火般往前地行驶向灭亡。
这是属于飞船的葬礼。
“犯人在送到这里的途,全都是冬眠状态,假如有某个不幸的家伙在半路上醒来,而他又想要操纵飞船逃跑的话……唔,再假设他有足够的水平可以解除飞船自动航行系统的锁定状态,可以夺取驾驶飞船的权限,船上的能源也不足以让他航行到任何颗宜居星。他的下场,可能是随着飞船起埋葬,可能是在黑暗的宇宙止境的游荡,不过最大的可能是……在沦落到上述任何种下场之前,他就已经饿死了。”米亚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但脸上的神情似悲似悯,十分复杂。
容远看看她,随意地说:“看你的样子,似乎知道有人这么做过?”
米亚浑身僵,时间脸上的恭谨畏惧都消失了,像突然被针扎了下般,眉宇间不由自主地露出痛楚之。她迟疑地看着容远,许久之后,才缓缓道:“我爷爷……他原本不会来这里……”米亚的目光转向依旧昏迷不醒的米东,看着老人苍白的头发,声音不由得带上几分哽咽,“为了救我,他和我的两个舅舅故意激怒了个大人物,被送上了不归船。他们半路上醒来,想要带我离开……现在,我只剩下爷爷了。”
容远没有再问她的两个舅舅发生了什么事——必然是已经去世了。至于死亡的原因,不管是哪种猜想,都是样的残酷。
“先生,”米亚忽然直视着容远的眼睛,恳求道:“求求你……不管您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求您放过我爷爷……他年纪大了,我……”
此时的她,不再是之前那个有些怯懦的小女孩,她虽然在哀求,但目光坚定诚恳,纵死不悔。
“放心,我并不打算对你们做什么,只是想要了解我自身的处境罢了。”容远打断她的话,道:“谢谢你的情报,这只刺剑龙,就当做是我的回报吧。”
说完后,容远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身离开。米亚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逐渐被夜晚的黑暗吞没,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也许对方是在欲擒故纵呢……她不能把这样不明底细的危险人物留在身边……
米亚咬了咬嘴唇。
隐隐的,她又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心不可抑制地感到后悔。
这时,米东哼了声,猛地睁开眼睛,醒转过来。
………………………………………………………………………………
容远说走就走,毫不留恋。他的果断让身后的米亚吃了惊,整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但造成这些的容远却并没有多余的想法,人生路上,他踽踽独行,已经将很多人都像这样抛在了身后。于他而言,伙伴也好,敌人也好,像米亚这样萍水相逢的路人也好,纵使相处的时间或长或短,但最终都只是段迟早要分别的风景罢了。
在红狱星这种强权即是真理的地方,容远这样的独行者自然容易成为他人狩猎的目标。他走着走着,就发现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