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意识到这些,浑身震颤,面容比刚才挨打的时候还害怕,他哭着抓住顾铭的脚,不自觉的说出句:“大哥,你要杀了我么?”

  顾铭摇了摇头,他站起来,示意别人把他送去医院:“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要有下次,有下次你就走吧,我也不打你了。”

  顾铭几乎不打自家兄弟。

  只是今天他接到陈老大的电话,在电话里被人恶损了顿。但这事证据确凿,顾铭这边是理屈,人家那边也很痛快,要顾铭把人交过去,然后两边才能谈市南西区的工程,不然他就直接开工,看顾铭敢去个试试。

  其实顾铭跟大伟也没什么感情,他自觉他跟谁都没感情,跟谁都只有关系。

  也是唯的关系。

  他是大伟的靠山,是这些混混的大哥。

  他清楚他的兄弟没个豪杰,全是没化的穷小子,这个社会里最底层的人,下三滥样的吃饭,吃的不光荣,吃的遭人嫌,这就已经很倒霉了,顾铭不想再把这些人往死里断送。

  他的人他要自己管教,他打他的兄弟总比姓陈的打他的兄弟强,他会给他们留后路,不残疾不瘫痪,老陈可不会。

  人被抬走的时候,顾铭让崔茂银给老陈打电话:“跟他说明天我过去见他,我自己跟他谈,大伟我已经收拾了,就不劳他动手了。”

  反正顾铭不害怕,他从九几年就是这么毫畏惧的拼过来的,他就像最不要脸的亡命徒,常年混迹在血腥和铁锈的气味里,哪里都敢去,哪里都敢闯。

  顾铭挺轻快的进屋,别人都沉默着绕着他走,只有那傻东西笑嘻嘻的凑上来,往顾铭略带铁锈的手心里塞瓜子仁。

  郑言爱极了他这个沉默的小模样:“快吃,快吃,都给你嗑好了。”

  顾铭不跟傻子般见识,白给谁不要,他很好意思的接过来,边走边吃,待进了大厅的时候他愣了下,直直的望着对面茶桌的两个人,差点把嚼碎的瓜子仁呛气管里去。

  当郑哲看见他揪着那人猛打的时候,不用张春天说,他就已经知道顾铭是干什么的。

  郑哲心里发凉,兜头给人泼了盆冷水似的。

  同时他又内心觉得可笑,这是顾铭的事,顾铭跟他毛钱关系也没有,自己何苦气成这样。

  然而他实在是控制不住的愤怒,他希望他过的好,而不是这么没出息的混,哪怕是去卖,郑哲也比现在开心,至少卖屁股不会死,郑哲是混过来的,知道混多难,不混多好,如果郑哲当年没有退出,现在最好也不过是个闻名方的大混混,然而这种几率实在太低了,等待这些人的不是大多没什么好下场,往好了说是跑路,改行,往坏了说是牢狱,横死。

  顾铭不能走他的老路!白白的再吃遍苦!

  郑哲手指头攥的咯咯响,他也没有想逃的心了,怒火烧了上来,灼的他胸腹发烫,怨气横生。他算是发现自己为什么偏偏在顾铭这儿不冷静了,他想要的得不到,他期待的也总是背道而驰,换谁谁能冷静,这姓顾的生来就是跟他作对的!他倒霉才喜欢过他,他倒霉才想管他!

  郑哲在心里忿忿不平的管了会闲事,幸而他阅历在这儿,总算能忍的下来。

  眼下实力悬殊在这儿呢,不能因为时冲动而动手,郑哲是脚坏了,脑子没坏,这里全是顾铭的人,要是真打起来郑哲能被这群人拆吃入腹,怕是骨头都不剩。

  所以,即使郑哲在心里认为顾铭不地道又情,郑哲也没说什么。

  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冲上去就骂,哪怕在心里把顾铭倍儿祖宗都问候个遍,他也没表现出来,也还能比较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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