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三少,二位下午好啊!”那年龄大些的妇人向着他们两欠身行礼笑道,“紫鸢这个小妮子说二位要来,我只还不信——没想到三少当真心疼我们鸢儿,这倒是她的福气了!”

  林琰笑得很和气:“我和鸢儿约好的,自然不好骗她。”

  原来他唤她竟唤得那样亲密间,唤我,却是带着疏离生分的。

  紫鸢听了那话仿佛很是得意,摇头晃脑,笑得甜蜜极了。也对,她有得意的资本。

  时倍加落寞。

  石屹轻咳了声,惹得林琰回头来看。我连忙扭过脸去,企图避开他的打量。他却不愿让我有地躲闪,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挽住了我的手,将我引到前面,笑道:“妈妈,这位是崔员外家的大小姐,我今天领她来瞧瞧你们的好歌舞,不打扰吧?”

  “哟!三少说得哪里话?”她掩唇笑,转向我,笑得极为夸张,“大姑娘,怕是走累了吧?去那石头上坐坐?有软垫子,又干净又暖和,不碍事的!我再叫小丫头烹了香茶来,您尝尝。好是不是?”

  她的态度真有些古怪,我又不好回答,又不好不回答,遂拿眼乜了林琰下。

  他还是那般的体贴,果然笑道:“冯妈妈,大姑娘是个腼腆人儿,你不要这样热情的叫她吃不消。请姑娘那边坐坐也就罢了,可不敢吃你们的茶!”

  说着,对我笑道:“你去坐坐,叫公坚陪着你,好么?”

  我不愿妨碍他,便点了点头,由着石屹和那位冯妈妈陪着我去矮石那边坐了。果然上面铺着只软垫,还蛮舒服的,正好歇歇我的脚。

  我只看林琰。

  他正和紫鸢她们说些什么,说完,将紫鸢头上根银簪子顺手扶了扶,笑笑,这才向我们走来。

  冯妈妈因说道:“大姑娘,那边排演《相思令》,您瞧瞧,好是不好!”

  正好林琰也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了,笑道:“她们要跳《相思令》,是新编的,你且看看。”又从我面前探过身去,和石屹交头接耳说了几句私话。

  但见得冯妈妈抬手,忽的丝竹管弦之声又响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原来在那六个女孩儿身后,还有两个抱着乐器的师傅,个吹笙,个琵琶,都穿着浅灰的对襟长衫。他们虽不起眼,可出来的曲子,却令我神思缱绻,愈加缠绵悱恻起来。

  不由虚掩住了脸颊。

  六个女孩儿俱扬袖起舞,她们的腰肢出奇的软,做出来的姿势,让我亦是纳罕亦是新奇——她们是如何像群穿花的蝴蝶,又如何像点水的蜻蜓,做出这样既让我着迷又让我不安的舞来?

  那是我生平第次看舞蹈,从前不过是在书本上读到两句“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抑或是“红绡学舞腰肢软,旋织舞衣宫样染”。只不过那些句子都不够真切,俱是往日见过的辞藻堆砌起来的。

  我从未想过有朝日,舞蹈会令我沉迷,让我痴痴然的,醉了。

  体内有股冲动,使我立刻就想站起来,站到那六个女孩之,和她们起扬起衣袖,半遮粉面,来跳这支《相思令》。这冲动让我的手脚都有些疼痛了,让我觉得如若我不能和她们样起舞,我生不如死。

  可我不能。

  不管我如何的想,如何的渴望,我知道,我不能。

  但凡点点的出格,点点的不庄重,在我的身上,都是不可以的。那六个女孩儿是活生生的,独我,死气沉沉,毫意趣。

  第14章

  “我跳得好么?”是紫鸢的声音。

  我盯着那碧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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