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点点的小难受,就请大夫,传到母亲耳朵里又要生麻烦了。你别管我,同畹华去吧!”
好容易等他俩都走了,双安将我眼前的盏烛灯给挪走了,大约是怕闪着我的眼睛,又抱了薄被来,轻轻盖在我的身上,拍了拍我,说道:“姑娘要是饿了,我叫婆子们煮点面来吃。”
点了点头,说道:“不早了,你和容易先去吃饭吧,我睡会儿。”
双安叹道:“姑娘躺会儿就算了,别真睡着了,否则晚上又改失眠了。”她走出两步,转身笑道:“对了,外面的小丫头子们该吃过饭了,我叫进来,陪姑娘说说话。”
我其实没什么要和那些毛丫头说的,只是看双安殷勤,不好拂了她的美意,又不愿她在这儿看着我不去吃饭,便说道:“那就叫个聪明机灵点儿的进来罢。”
双安答应着出去了,没会儿,便带了个小丫头进来。
我转过身去托着腮将这小丫头打量了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丫头长了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我同她说话的时候,她那双大眼睛就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看起来果然是个聪敏的,答话也算利落:“叫/春儿,今年十了。”
我叹道:“谁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到底俗了。依我说,你这双眼睛生得实在好,不如就叫‘盈盈’‘二字罢!’”
她笑道:“那我从今就叫盈盈好了,多谢姑娘赐名!”
忽然飘起秋雨来。
我坐起身,叫盈盈铺纸研磨,走到桌前提起笔,略略思忖,随即写道:
秋风不进芙蓉帐,碧影疏斜鹅梨香。
阑干望尽春不归,空听雨打纱。
搁了笔,竟不知作何所思了。
第9章
天越发的凉,父亲这些日子都在家里,我们便都像栓进了牢笼里的鸟雀样,等闲连玩笑的声音也都不敢大了。双安守着我,只个劲的督促我,叫我赶紧做出幅绣活儿来。
她越催,我越难以落针。
想了好几日,这才定了主意,开始认真绣了起来。
绣的既不是牡丹,也不是芙蓉,是株疏离斜倚的金丝柳,密密匝匝的叶子很是花功夫,我做便能做上整天,待想起来抬抬头,就觉脖子酸疼得厉害。
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日容易同盈盈凑过来瞧,看了半天,噘嘴说道:“姑娘,你绣的这么素净做什么?得添上些花鸟才有趣。”
我觉得有趣,故意问她俩:“那依你们说,什么花鸟才有趣?”
两人七嘴舌,说了些什么桃李杏与莺雀燕,我乐得不行,伏案笑了阵。
她俩却恼了,赌气背过身去不理我。
我好容易忍了笑,点头说道:“好了好了,我便绣上对雨燕就是了。”
说着,人额上戳了下,噗嗤下又笑了。
眼看着容易赌气要走,我忙拉住她,笑道:“好妹妹,帮我描对雨燕的花样子吧!”
容易侧了头,冲我吐了吐舌,说道:“姑娘真不害臊!不用人的时候就拿人取笑,要用人了,口个姐姐妹妹的只管甜言蜜语!”
她故意刮刮鼻子,逗我。
我伸手刚要去抓她,就听双安从外头进来,边说道:“姑娘刚安分了没几天,又闹腾起来了。定是容易这蹄子惹的!”
我笑着,讪讪收回了手。
双安将张帖子样的东西递到我面前,说道:“方才二门上的郑妈妈送来的,我不认字,姑娘自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