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车门缝隙处灌进来,裴珂有些惊讶地扫向前方,然后眼神表达出不满。

  他记起眼前的司机是谁了,是那个陪他去京城的人,向来喜欢多嘴几句。

  虽然这司机说得的确对,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哪轮得到别人质问?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被调走的原因。”

  裴珂语气冰冷地丢下这句话,甩上车门,若不是深夜的原因,自己大概不会有机会看到这个惹人烦的家伙。

  明天就将人彻底调离家。

  就在他上楼的同时刻,远在十几公里外的陆宅里,将主人外套送进干洗箱的女佣听到负层走廊上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像是禸体跟木板发生的碰撞,声又声,听上去暗哑沉闷。

  她忐忑地在杂物间的门前站定,拧开门把手,具五花大绑的身体倾倒下来。

  刚才被她喊醒为主人开车的司机满头鲜血,口被塞着毛巾,呜呜地说不出话语。

  女佣摘下堵口的毛巾,就听他缓了下,气喘吁吁。

  “快!快去救人——”

  *

  再站在这幅画前,裴珂的心境已然发生了变化。

  他已经很难回到过去,去切身体验刚重生时,所有只求自保的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绘出的这副图画。

  画的人,太过卑微,连眼神也没有光彩,好像具空洞的玩偶,没有灵魂。

  画面的颜也暗沉,仿佛置身黑暗。

  怎么会给自己画这样的东西呢?

  裴珂双手插兜,脚踩在刚掀开的雪布幔上,偏开头。

  他不是这样的人,现在的他不容任何侵-犯,根本不可能穿上这种衣服,也没有人敢欺辱。

  切都过去了。

  裴珂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即便他再不承认,看到画的自己,他的心绪控制不住地跃动。

  这种感触,骗不了任何人。

  他拉过身后靠墙的高脚凳在画前坐下,看着过去的自己,用自然地语气开口,像面对位老朋友。

  “我愈发感觉到你在我身体里的存在。”

  第句似乎就奠定了悲伤的基调。

  “有时候,想欺骗自己,骗自己你只是个幻梦,这才是我的人生,我是成功的,也将永远成功。”

  讲完句,停,隔了半晌才讲下句。

  “但你知道,这很难做到。”

  “自欺欺人的人,其实知道什么才是真的。”

  发生的事情,很难抹去,时间是维性的。

  “要是我突然有天失忆,把切都忘记,是不是就能快乐些呢?真想你告诉我答案。”

  外的月光擦着轻薄的纱而过,落在脚边的木板上,像条银河。

  陆宅里没有这样薄的帘,为了保证睡眠质量,那里的夜晚在卧室见不到月光。

  裴珂怔怔地看着那光,没有预兆的,落下泪来。

  “你才是喜欢哭的那个,但我现在,越来越像你了。”

  他摸着口袋的东西,轻叹声。

  “这不是个好现象,到底该向前看。”

  “我有些不记得你当时在海里想做的事了,好像很多,想让每个仇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好像又很少,只是简单自由地活着。”

  裴珂勾起抹笑,看着画的人。

  “好像做到了,又好像没有。”

  “我有跟他们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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