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缨这一次办的是白月甘瓜宴,宴席上自然少不得香瓜。

李文翰和关斯岭一同进来时,正巧一眼看见青缨指点着丫鬟们摆盘,依然是那副心思灵敏、大度端方的样子。

等到下人传话,她才微微偏过头,笑看着两人,

“往日不见二弟和御史来往,今日一见,倒像是结交多年的好友了。”

关斯岭看了一眼李文翰,一脸冰冷;

李文翰回看一眼关斯岭,面无改色。

两人走着走着,便分开了坐席,隔了仿佛半条江水。

等宾客差不多到齐了,青缨站起来,说了祝词,一杯酒下肚,让乐师奏钟,开席。

李文翰安分坐了一会儿,喝了两杯,便开始实践起白悠教他的方法了。

他确定青缨的目光已经看向座下时,伸手轻拿起酒盏。

而后微皱起眉,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仰脖一饮而尽。

——没错,带着淡淡忧郁的沉稳男人,如同一本神秘莫测而带着文艺气息的诗集,总是让女人忍不住想要翻开,探读他那充满内涵的灵魂。

然而,这一杯酒,没有吸引来青缨,却让关斯岭的目光停住了。

他隔着一桌子的碗盏,带着幽暗不明的眼神打量着对桌的人,仿佛提防着李文翰起什么坏心思。

李文翰回望他,唇角略微勾起,带着淡淡而又哀伤的一抹笑,仿佛已经看穿了人世间的冷暖。

他轻叹一声,把手中的酒盏放下。

——青缨此时肯定在看他,这样深沉的形象要保持一个晚宴,怎么能轻易因为一个景王怀疑的眼神就崩塌。

关斯岭皱了皱眉,仿佛在揣摩李文翰的意图,目光又转向自己手中的酒盏。

两人就这么一个演,一个猜,直到青缨的声音响起,

“在座诸位大多因着江东水患之事,汇集在此。今夜之宴,不妨与我一同暂离坐席,在园中对着明月,遥敬一杯与江水之神,以佑江东之境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青缨说完,坐席上的宾客便纷纷点头称许。于是,她带头离了座位,往院子里的池塘边走。

众宾客也纷纷离席,举着酒盏三三两两跟了过去。

李文翰想了想,许久没有动。

——一个孤独忧郁的美男子,自然是要与其他宾客不同。久久不离席,不仅深沉和万般心事会在不经意间显露,比起庸碌的凡人,还能让他显得更像一朵绚烂而独特、独自盛放而无人驻足观赏的烟火。

他转了转手中的酒盏,又是一声轻叹。

关斯岭见着众人纷纷往园子里走,而李文翰却迟迟没有动静,不禁驻足提醒,

“御史不去?”

李文翰看着他,笑中带着一丝苦涩,仿佛看尽千帆后的沧桑,而后缓缓站起,

“去吧,遥敬一杯,给江水之神。”

...

园子里头的池塘,因着前些日子连绵的雨天,池水已经涨到与石桥平齐。

此时,一轮圆如银盘的明月,干干净净地挂在难得晴朗的夜空中,与池塘水中倒映的银白色相对,明澈得如同仙境。

青缨回头,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李文翰。

李文翰手中拿着酒盏,目光正巧迎上了她,于是略微勾了勾唇角,带出了一丝略有些张扬,而又饱含故事的微笑。

她愣住一瞬,还是以笑脸回敬,

“御史是最晚一个到水边的,不如我给个小小的惩罚。”

李文翰点头,

“公主请讲。”

“可否以明月为题,作一首词,让大家领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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