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心中一惊,转而变成暗喜。
她依然低着头,仔细张着耳朵听。
“虽在外人看来,你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但只有做父母的,才知道儿女的体贴。”
白丞相的声音慢慢悠悠,而后又话锋一转,
“但是信里这件事,恕为父的不能应允。”
白悠实在猜不出是什么事,还是试探问了,
“为何不能应允?”
白丞相不再看她,而是坐在座上,开始闭目养神,
“不能应允,就是不能应允,没有什么为何。”
白悠见他转瞬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好再问。
她正犹豫着怎么再套出点消息时,白丞相又说话了,
“出去转告王爷,就说老朽乏了,恕不能亲自远送。”
...
白悠回府后,趁着脑中的记忆还新鲜,赶紧找金烟要来了纸笔。
她自知重生会丧失以往的所有记忆,于是暗暗下了决心,要将每日里发现新线索记下来,以免有什么意外、再一次遗失。
停笔藏好东西后,关斯岭正巧开了门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条沾满了灶灰的朱红色长裙,眉头微微锁起,而后抬头看向白悠,
“悠悠,这是你的?”
白悠仔细看了一眼,
“没见过,从哪来的?”
她是真的没见过这条裙子。
因为李文翰什么都告诉她了,而关于把她扮成胡姬、坑她去公主府当僚机的事,没有透露一星半点。
“厨子说前些日子被人塞在灶台里的,看着有些眼熟。”
关斯岭依然有些疑虑,翻来覆去来着,直到从里头拎出来一条绯红色的面纱。
他终于想起了公主府宴会上的事,疑虑也越扩越大,
“府里从未有过胡姬,如此鲜艳的衣裳,我只见过一个人穿。”
白悠莫名其妙,
“臣妾怎么知道,或许是王爷哪天带了歌姬舞姬来,忘了收拾好东西。”
关斯岭直视着白悠,眸子幽深。
片刻后,他的神色还是恢复如常,笑了笑,
“嗯,大概是吧。”
...
按照安排,关斯岭前脚去江东,等三天后白悠恢复身体,就后脚跟过去,与他在吴州会面。
虽然只得了三天空当,白悠也难掩兴奋雀跃。
她积极地跑前跑后,给关斯岭张罗着收拾行李,让金烟帮着准备路上的吃食。
关斯岭看着她忙上忙下,默默坐在一边喝茶,一言不发。
直到一个侍从走进,看了一眼白悠,又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关斯岭听着,拿着茶杯的手变得微微有些僵硬。
他压抑着脸上的阴郁,终于开口说话了,
“白悠。”
白悠回头看他,
“怎么了?”
关斯岭把茶杯放下,站起。
而后,走上前,近乎蛮横地将白悠抱起。
白悠吃了一惊,未等反应过来,就被关斯岭抱进房里,重重丢在了床上。
关斯岭俯下身,伸出右手摁着她的肩,又用左手把住她的双腕,举过头顶,摁在玉枕上。
白悠涨红了脸、开始挣扎反抗。
关斯岭眸子中的阴沉转为嘲讽,声音冰冷而低沉,一瞬间将白悠的心浇凉,
“我看不清你,白悠。”
“你记挂着我这么多年,到底是残念,还是处心积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