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想要铺子,还是出于单纯地想要喝喝酒,白悠竟然答应了下来。

令她没想到的是,关斯岭的酒量和酒品极佳,到了后半巡,也只是微醺,神智清醒得无以复加。

反倒是她,因着不好意思让关斯岭一个人喝,就给自己灌了两杯,以表诚意。

而后,不出意料地醉了。

喝起酒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醉法——白悠的醉法,是在关斯岭面前忏悔人生。

到了后半夜,她才将将把小学经历说完,开始回忆初中到大学。

“你说……嗝……当时我每天早餐省那两块的牛奶钱干嘛……要是不攒钱买耳机,我现在是不是就窜到一米六八了……”

“我们班班长……对我可太好了,你说……嗝……我当时怎么就能那么幼稚,因为随随便便的一点点谣言,就不理她呢……”

“……”

“……”

“要是我提前两个月开始动手,论文也不至于这么赶……还要熬夜…诶…熬秃头了可怎么办……”

“我还记得,我说你们家的人不讲道理,那时候……明明青缨也没和我哥在一起,却又不高兴我哥跟别的女子往来……太不讲道理……”

白悠说着,又迷迷蒙蒙看向关斯岭,

“原来我也不讲道理,明明我没有承诺过你什么……却也不高兴看见你和露秋在一起……这样说来……我也不讲道理。”

关斯岭听到这句,有些不太确信,又问了一遍,

“你记得这件事?”

“记……记得啊……”

白悠嘴里咕哝着,

“你还说,中京里,只要姓关的,都不讲道理。”

她说着说着,又自顾自笑了,

“你不讲道理的时候,真可爱呀。”

“除了这些,还想起什么了么?”

“嗯……还有在一个大大的水池边上,你对我很凶,让我不要靠近,说有刺客……但我很担心你,你却从刺客身上找到了一张纸条,读了一遍后,忽然就对我更凶了……”

白悠一面说着,脑中一面断断续续涌入杂乱无章的片段,

“还有我在牢里……哥送了消息给我,说你已经脱离了危险……我好高兴,高兴得哭了好久……”

关斯岭听着她诉说,忽而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低头亲了她的额头。

白悠仰起头,笑着看他,

“那日你要去追苏太尉,和我告别时,也是这样亲我的……”

她说着说着,又似是十分幸福,闭了闭眼,在关斯岭怀里蹭了几下,

“你终于回来了,王爷。”

关斯岭愣了愣,忽而笑了,

“你也终于回来了。”

……

第二日一早。

白悠在酒楼的卧房里醒了过来。

她起床,才发现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摞地契,加上一摞盖了景王印章的转让条例——就连摁手印的印泥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昨夜喝断了片,此刻什么也不记得,只剩吃惊——难道是自己卖身求荣,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事……

到底答应了什么……竟然能让景王把中京的家当都搬过来了……

白悠一边后悔,一边穿上鞋出门,迎面就碰上了关斯岭。

关斯岭见她没有束发,便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快去梳洗吧,早点已经备好了。”

白悠试探问道,

“王爷,昨天……我有答应你什么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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