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翰进来后,没有走近她。

只是隔了一丈远,行了礼,默默看着。

他说话了,

“公主可好些了?”

青缨感受着愈来愈重的疼痛,牵动嘴角,笑了笑,轻轻点头,

“嗯。”

不等李文翰继续说话,她便开了口,

“既然紫绾的婚事已经谈妥,御史不若早些回去准备。两日之后,我就要出发去往北羌,约莫是不能亲自来祝贺,还望御史谅解。”

李文翰沉默了许久。

他终于沉下心,看向青缨。

“公主嫁过去了,可以写信给卑职么?”

“即已许人,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与御史有书信来往,诚然是不能应允的。”

“嗯,卑职明白。”

李文翰没有异议,

“那卑职给公主写信呢?”

座上的人沉默了许久,还是答了,

“御史,不可。”

她似是十分疲惫,声音也虚弱了些,

“天色不早,你也该回去了。”

...

吴珂骑马回了吴州。

一路上,他都在想半夜里发生的那件事。

明明那个被救的女子姓李,明明她声音很虚、又有些沙哑...明明,王妃已经薨了。

她怎么可能会是王妃呢。

若是王妃,怎么可能会不与他相认呢。

...

等到了吴州城里,一列刚进城门的官兵远远骑着马走来,引起了吴珂的注意。

看这些官兵的装束,似乎并不是城里的守军,而是从中京来的。

等这些人走近了,吴珂终于瞧出了他们衣服上的金络纹路。

——是圣上派来的人。

...

整整两天,吴珂都在吴州城里四处晃荡。

他时不时打探关斯岭的行踪,又时不时去看一眼圣上派来的人有什么动静。

终于,在一个月光还算明朗的夜里,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他整整跟随了九年,以至于一眼就能认出来的身影。

这个背对着他的人,只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衫,拿着一把剑,快步行过一座小桥,而后隐没在了水边住宅的巷道中。

于是,吴珂快步跟了上去。

他径直翻过阻隔视线的巷道围墙,紧随其后,走了不多一会儿,又再次看见了刚才的身影。

——没错,是王爷!

一瞬间,吴珂振奋起来,想要追上去喊住关斯岭。

然而,一列官兵从侧边的巷子里涌出,一个首领快步走近,几乎是上前拦着王爷,给他弯腰行礼。

关斯岭停下后,其余的侍卫也都齐刷刷跪下,虽是气势俨然,却仿佛在用这样隆重的礼节,倒逼眼前的景王就范。

吴珂眼睁睁看着前头一排又一排的官兵,终究还是没有走过去。

...

关斯岭在医馆歇了两天,也独自想了两天的事。

他始终有些无法相信白悠已经死了——即使已经亲耳听见了李文翰的话,甚至看过了白悠的坟墓。

她可是中了蛇毒也能大难不死、已经死里逃生过一次的白大小姐;是给他缝香包、说要好好等着他回来的景王妃。

她怎么会死的呢。

...

幸而,医馆的老大夫,是个对药草研究颇深的民间神医。

他不知道关斯岭的身份,见他中毒颇深,便铤而走险,用了一剂宫里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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