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尉走进来时,脸上如同往日一样严肃。

只是步子稍快,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他看了一眼李文翰,又匆匆跪下,在圣前行礼。

圣上只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

“太尉来,是为的白丞相一案?”

他脸上的怒意未消,显得稍有些阴沉。

太尉又瞟了一眼李文翰,似乎猜出了什么。

他迟疑片刻,还是说了,

“京兆尹前几日,派了人去调查白丞相的手下,也就是伍从史供词里提到的吴姓长吏。”

李文翰有些诧异,凝神听着他说下去。

“这个长吏,在白丞相手下任职六年,此番一逼问,竟供出了自己在除江东水灾案之外、大大小小十几个案子中牟利。光是供词,就写了五千字。”

苏太尉说到这,目光看向座上。

圣上的脸色变得铁青,两腮下垂的肉,似乎都变得有些抽搐。

他看向李文翰,

“御史,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李文翰未料到苏太尉的后手,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辩解,

“京兆尹查出的,只是一人之词,若是有有心之人从中作梗,买通吴长吏,也不是没有可能。”

座上的人目光阴沉,冷嗤一声,看向苏太尉,

“太尉,你如何看?”

“微臣以为,御史向来谨言慎行,此番话并非不无道理。既然是一人之词,则不能偏信。”

苏太尉说完,似乎是帮了身边的李文翰天大的忙似的,投过目光去看他。

李文翰一眼都不想再看他这只笑面虎,冷着脸,没有言语。

圣上的脸愈发冰冷铁青,走到两人身边,

“到了这个地步,一个个地...还在给这老贼辩解!”

苏太尉立刻接上话,

“圣上息怒,御史这也是秉公办事,谨慎为之...”

他话未说完,就被圣上嗔目而视,厉声制止,

“不用你帮他说!”

苏太尉一副仁至义尽的样子,住了口。

李文翰也不再说话,看着来回踱步的圣上,脸色有些难看。

圣上踱了一会儿,看了两人一眼,还是发问了,

“还有什么事要报,无事的话,就退下去。”

苏太尉弯腰拱手,

“圣上,微臣这一次来,的确是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圣上。”

“说。”

“景王妃在吴州被找到了,正被押送来中京。”

...

白悠被送到了京兆尹安排的狱中。

被押进去时,她在过道一旁的牢房里看到了白丞相。

白丞相散乱着发,坐在铺满稻草的牢房一角,面上是死水一般的沉寂。

倒是白丞相的夫人,白大小姐的母亲,看见了白悠后,冲到铁栏前,满脸惊慌失措,

“我女儿是景王妃...是圣上的儿媳...你们怎么能押她进来!”

守卫不知是单纯地好脾气,还是因着里头的人身份太尊贵,竟好声好气地给她解释,

“这个牢里,关的可都是白府株连的人。她是丞相的嫡长女,就算是贵为王妃,怕是也难得幸免...”

丞相夫人愣了一瞬,看着白悠,声音急切,

“女儿...女儿你去找一找王爷...让他给你求个情...求求圣上,让他开开恩...”

白悠目光有些暗淡,抿了抿唇,看向丞相夫人,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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