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后的居民区有许多破旧的木屋,吵吵嚷嚷的,有人叫,有人笑,低劣的炸油味弥漫在空气中。然而一再往前一点儿,突然变得非常寂静。此处只有废弃的房子,其中不少已成为废墟,但按一定间隔所摆放的一堆堆新砖和装满生石灰的大坛子可表明,一项建筑工程正在进行中。他朝身后望了几次,并未发现有人。他迈着稳稳的步子往前走,尽管天气闷热,他仍把长袍紧紧地裹在瘦削的身上。
他转过另一条小巷,可听到前面市场所传来的喧闹声,同时还看见远处一端有骚动。在一根破门柱上挂着的灯笼下,两个衣冠不整的地痞正企图强暴一名女子。陶干快速向他们奔过去,看见她身后的那个无赖正用手臂钩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把她的两只胳膊拗在背后;第二个人站在她面前,撕开了她的衣袍,正在玩弄她裸露的一对匀称乳房。当那无赖动手扯松她腰间的带子时,那女子拼命踢他的腿,但她身后的那个无赖把她的头向后猛拉,另一个人便对她正好露出来的上腹狠狠击了一拳。
陶干迅速从最近的砖堆里捡起一块砖,另一只手从边上的大坛子里抓起一把生石灰。他踮起脚尖走到那两个人跟前,用那块重砖头对准抓住女子的那名无赖的肩膀狠狠地砸下去。那人放开了她,紧捂着被砸折的肩膀惨叫一声。另一个无赖转向陶干,往腰带上摸匕首,可陶干把生石灰向那无赖的眼里撒去,那人双手捂住脸,痛苦地嗷嗷直叫。
“弟兄们,把这两个狗杂种抓起来!”陶干喊道。
伤肩的流氓一把抓住正在号叫的同伙的胳膊,拉着他顺小巷飞奔而去。
女子把衣袍拉紧,大口喘着气。她的头发拢在颈后盘成两个髽髻,这是未婚少女的发型。他隐约觉得她相当漂亮,估计,其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
“到市场去,快!”他用广州话粗声对她说,“趁那两个家伙还没发现我是吓唬他们的!”
看她似乎迟疑不决,他便抓住她的袖子,拽着她朝喧闹的市场跑去。
“在这样一个没人住的地方独自行路,你是自找麻烦,姑娘,”他用责备的口气说道,“或者你认识那两个无赖?”
“不,他们一定是流窜的恶棍,”她用温柔而有教养的声音答道,“我从市场出来后,抄这条小路要去关帝庙,却碰上了那两个人。他们假意先让我过去,然后突然从后面抓住我。多谢您及时相救!”
“还是感谢你的好运气吧!”陶干粗声说。等他们踏上灯火通明的市场南侧那条拥挤的街道时,他又补充了一句:“最好等大白天再去庙里吧!我先走了!”
他正要挤进市场摊位之间狭窄的走道,那女子却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怯生生地请求道:“请告诉我面前这家店铺叫什么名字。这一定是家水果店,因为我能闻到柑橘的气味。如果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我就可以自己找到路了。”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细竹管,然后抖出几节更细的竹节。这是一把可以伸缩的手杖。
陶干急忙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她眼里是一片死沉沉的暗灰色。
“我当然要送你回家。”他愧疚地说。
“不用了,相公。我对这一带很熟悉,我只需要一个起点。”
“我该宰了那两个婊子养的懦夫!”陶干气愤地咕哝道。他对女子说:“喏,这是我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