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牧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沈听晚凄然一笑:“十七岁的你说你会永远爱我护我,就连在街边随眼瞥见的玉簪也会想到我,可如今,你的心里可还有我半点位置?”
二十七岁的裴君牧忘了十七岁的他向她求婚时的热忱,也忘了订婚后他对她的承诺。
裴君牧,变的人是你!
她的眼底一片凄凉。
看得裴君牧心里莫名烦躁,他移开了视线,语气漠然。
“十年前的事,不记得又如何?”
话落,他甩袖疾步离开。
沈听晚僵在原地。
寒风灌心。6
血腥味好似从心口直呛喉咙,再被她死死咽下。
自从这次争执过后。
裴君牧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过她正院。
而十七岁的裴君牧同样在那次通信过后,没再写任何话。
沈听晚却从脑海中更迭的新记忆中知道。
十七岁的少年如他所言拿走了幼犬,让她免于被咬伤,花灯节那日,他亦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腕,两人从始至终都未曾分离。
年少的他们,感情日渐浓烈。
可即便如此,也并未改变二十七岁的裴君牧对她漠然无情。
这夜。
沈听晚终究还是忍不住拿起笔写道:裴君牧,你不该对沈听晚那么好,你不该让她爱上你。
这次,纸面上竟很快传来回应。
十七岁的裴君牧不屑一顾:听你话才会后悔,成亲后我会跟沈听晚相爱到白头。
沈听晚心口猛然一刺,似有大石头堵在心口。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十七岁的裴君牧这般执拗。
她已经不知道还要怎样才能让他离自己远点。
蓦地,灵光乍现。
沈听晚疾笔写下:倘若你执意和沈听晚成亲,她会死呢?
心跳倏地加快。
手心竟隐隐冒出细汗来,她不知这样拙劣的谎言,能不能骗过十七岁的裴君牧。
等了许久,没等到回应。
门外却忽地传来婢女的焦急呼唤:“夫人,大人唤您立马去趟侧院!”
沈听晚一愣,下意识皱眉。
心底生出一抹烦躁,但即便如此也只能动身前去。
她收好信纸离开。
外面淅淅沥沥又下起雨来。
沈听晚撑伞到侧院,就见裴君牧正细心扶着苏思晴出来,就连裴母也在。
他们一家人就这么望着她,压得沈听晚心口沉沉。
她收伞径直走进去,问:“夫君这么急叫我来,有何事?”
不等裴君牧说话。
苏思晴先开了口:“姐姐,我昨夜做了个怪梦心有不安,想去祠堂替孩子祈福,可我这身子实在不适,也怕有万一,还得麻烦姐姐你了。”
沈听晚眉梢冷下来。
“……你让我去跪祠堂为你祈福?”
苏思晴不说话了,只泫然欲泣看裴君牧。
沈听晚同样看向裴君牧。
这样荒唐的提议,他竟然也能答应?
沈听晚攥紧手,从喉咙挤出话:“你要让我跪吗?”
裴君牧看她的眼神异常冰冷,薄唇冷启。
“来人!带夫人去祠堂祈福!”
有什么轰然碎裂。
沈听晚心底那最后一点爱也被他彻底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