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寒风还没停,那人先捡去藤椅上的几片枯叶,又摸了摸椅背,枯细修白的手指触摸到尚未散去的体温时,侧脸浮现出童稚般的甜蜜和快乐。
然后她躺上去晃了几下,似乎担心时间快到了,快速跑到猫食盆前蹲下,将生腥的冻干往嘴里塞,大口大口地嚼碎,刚咽下去便涌出生理性反胃。
她蹲在地上,深深弯着腰,干呕了两下,舍不得吐,慌忙回到桌前,端起杯中剩了一半的冷茶,咕噜噜灌了下去。
画面在此定格
俯视视角下,汪盏的背影单薄伶仃,宛如料峭春寒里等待一树颤抖哭泣的淡粉海棠。
“你和她什么都没玩过吗?”
上午的天光由窗而入,汪悬光仿佛对僵硬的气氛毫无察觉,淡淡问道:“胶衣?锁链?把她关在笼子当性奴?”
“没有。”
“阿姐喜欢鸟笼,却把医护送给她的小文鸟都掐死了。”
秦销脸上没有出现预料中的晦涩阴暗,嘴角反而噙着笑意,平静问道:“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如果是昨晚看到监控,他面对汪悬光不会这样从容,心虚和堤防经过一夜的煎熬,已发酵成一面坚硬的盾牌。
“不想做什么。”
汪悬光觉得很有趣,又盘点了一遍:“一根画眉鸟的羽毛、不知道从谁的美甲片上掉下来的水钻、花园里开得最鲜艳的那枝月季花……她的混乱神智里只剩下两件事……”
汪悬光抬起眼梢,冲着秦销,轻轻地笑了:“保护我,爱着你。”
“……”
秦销逆光而立,面部轮廓格外深邃,语气还算平静,只是固执地又问了一遍:“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让我做什么?”
“紧张什么,又不让你陪睡。”
汪悬光不在乎地站起身,正要离开,侧腰忽然一紧,继而落入了一个滚烫坚硬的怀抱。
“Magicicada。”秦销的嘴唇贴在她耳边。
汪悬光:“什么?”
秦销稍微拉开一些距离,面对面望着她,手上力度没松,仍然紧紧的圈着她的腰:
“Magicicada是一种生活在北美东部的周期蝉,在地下以卵和幼虫的形式生活13年或17年,然后集体出土、交配、产卵,死去。
“13和17都是质数,Magicicada与天敌周期之间的最小公倍数等于两者的积,所以几乎不会与大多数的天敌相遇然后被捕食。哪怕有某种天敌也是以质数为生命周期,那么两个质数碰巧在同一个夏天的生活几率就更小了。要是13年蝉与17年蝉同时破土,在同一地点竞争资源,221年才会发生一次,Magicicada因质数周期而大量存活。”
他顿了顿,轻叹道:“质数很有意思,是只能被‘1’和自身整除的数字,在纯粹由自然数组成的序列中,寂静而孤独。”
汪悬光眼神凝了一瞬,已经知道秦销想说什么了。
“我和你就是两个质数,面对你姐姐我会心虚,那是因为我爱你。”
他眯起眼睛,瞳孔如深渊般黑沉:“但我从来都不后悔在雨里救了你姐姐,让她做我的女朋友,然后又让她自生自灭。如果没有她,我永远也没有机会认识你。”
“……”
梢间安静许久,秦销以为汪悬光不会吭声了,松开了她的腰上,自己从头顶脱掉背心,这时却听她冷冷说道:
“如果有天你破产了,可以靠代写情书创业。”
“做不到。”
秦销毫不迟疑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