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问我累不累吗?”
汪悬光连眼睛都没睁开:“你怎么没累死?”
秦销低声笑了下,把她抱得更紧:“我这么爱你,当然舍不得死。”
他埋进她的颈窝,亲昵地蹭来蹭去。手指流连在她的咽喉与锁骨之间,轻柔又缱绻,仿佛抚摸的不是她温热的皮肤,而是某种世间罕见的珍宝。
半晌,秦销忽然开口问:“宝贝,你饿了吗?”
“……”
“要不要一起吃早……”
话还没说完,他改了口:“算了,才五点半,谁有胃口呢。”
“……”
床铺如柔软的云朵,使人静悄悄地沉下去。连轴开会、长途飞行再加上两次剧烈的体力消耗,秦销的困意终于涌了上来。
他抬头亲了亲汪悬光的鬓发,手臂却还很强势,隔着被子紧紧地抱着她。
“睡吧,宝贝。”
繁华城市在清光中逐渐苏醒,厚重的窗帘与真空玻璃遮蔽了光亮与噪音。
秦销的呼吸声平稳又沉重,已经坠入安稳的睡眠。
背对着他的汪悬光,缓缓睁开眼睛。
信用卡账单像电影片尾的字幕一样,一行行飞快地向上掠过,直到她在海量的数据中定位到关键信息。
餐饮消费记录。
郝妈妈食堂。
凌晨四点半。
汪悬光慢慢地压紧眉心,眸光冰冷清明。
凌晨四五点,谁有胃口吃饭呢
日暮时分,红雾茫茫。
城乡结合部的田间小路上行人绝迹,路边坐落着几座铁皮棚和崭新的平房。
大G飞快地驶过,带起一阵阵飞扬的黄沙。汪悬光单手扶着方向盘,神色冰冷漠然。
秦销睡到中午才起床,又跟她腻歪到下午才走。送走这尊发情的瘟神,她调出所有异常时段的消费记录,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
估摸着秦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汪悬光穿上外套,驱车前往现场。
郝妈妈食堂位于京郊的大学城,从学院路搬来的几所著名高校都在这里。疫情耽误了三年,周边还没开发完,崭新的校区楼房矗立在成片连天的荒草中。
餐厅24小时营业,卖的是半加工的中西快餐。不论凌晨几点,老板都愿意和学校保安斗智斗勇,把外卖送到校园栅栏外。尤其疫情封校期间,“郝妈妈”简直就是大学生们的亲妈。
凌晨四五点,偏僻的高校新区?难不成步桃的真实身份是某高校的大学生?
汪悬光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餐厅老板和服务员对三年前的夏天早已没有印象。
2022年骤然收紧的防疫政策长期的封城居家、宠物被无公害处理、强制性的破门消杀和集中隔离带来的巨大的恐惧焦虑,让人忘记了不必担心核酸过期的20年夏天,更别提还能记得有人记得是否有个开豪车的总裁在凌晨来买早餐。
实地考察没什么收获,时间很快到了傍晚,汪悬光不得不开车回城。
此刻霞光未泯,天上深深浅浅地渲染着哀艳的紫红。汪悬光静静开车,脑中琢磨着与餐厅老板的对话。
某个模糊不清的念头盘旋在潜意识里,宛如一根闪烁银光的线头,没等她伸手抓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见过,不记得……都多长时间了……”
“这荒郊野岭的,半夜连个三蹦子都没有,何况是好车。”
“那会儿不让堂食,店关了大半年……啊?是吗?20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