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走到工具箱前掏了两下
旋即这位白衬衫灰西裤,金发蓝眼的希腊式古典美男,转身向她亮出一把银亮的锤子,神色坚定肃穆:
“这台原型机绝对不能流出去,你砸?还是我砸?”
十九岁的汪悬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接过锤子,幽幽提醒这位正义勇士:“你打算在红绿灯上偷电。”
“这能一样吗?”罗伊皱眉抗议,振振有词,“你们中国有位伟大的古人说过,资本主义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咣当!
原型机的机械表面顿时被砸出一个深坑,汪悬光抬起头,眸光冰冷:“建议你换个频道学中文。”
……
零星而久远的记忆,在屏幕对面对“伦理道德”提问时,忽然如涨水般呼啸而来。
酒店套间内,汪悬光敛去眸底的些微异样,平稳而清晰地说:
“法律监管远远滞后于技术进步的速度,所有联网的医疗设备都存在安全问题,但总不能因为黑客会通过心脏起搏器杀人,就拒绝起搏器联网使用监测功能。”
她还穿着那身衬衫和西装,清亮的黑眼睛倒映着屏幕中西装革履的众人,和落地窗外灯火阑珊的北京城:
“灵光L2目前没有办法规避伦理问题,但科技寻求的是社会的原谅,而非许可……”
视频会议顺利结束,她从桌后起身去倒了杯冰咖啡。
经过垃圾桶时,不由向内一瞥一束新鲜的白玫瑰斜插其中。雪白浮雕贺片落在地毯上,题着一句诗:
【我周游了你的疆域,却不曾见过你。】
这间顶层总统套房富丽堂皇,书房,会客室,影音室,空中花园一应俱全。
在橡果资本在走廊上挂断那通电话后,她立刻收到了疗养院与酒店地址。
既然医院里的女人说没人联系她的,那就应该是金主安排好了一切包括这间总统套房。主卧那张巨大的超king size床上洒满了玫瑰花瓣……
不过倒是不用担心那个变态金主会开门进来强奸她。
喝了半杯咖啡,滑开手机屏幕,黑客姑娘发来的金主资料还没打开。
黑客姑娘是她用五百台灵光L1换来的。
几年前,这姑娘单枪匹马地搞掉了一个印度童妓的直播间,随后被暗网重金悬赏,她把这姑娘的命从暗池里买了回来。
可这个极有原则的印度姑娘,不想用非法手段报答救命之恩。
汪悬光只能亲自飞印度,捐赠了五百台灵光L1,才勉强让这姑娘答应五年内受她差遣包括但不限于修改文件,让仙女教母通过SEC的审查。
做好事的代价就是差点死于脑膜炎。
她从疟疾疫区离开,上飞机发烧呕吐,落地直接在剧痛中昏倒,醒来时已经在医院。
罗伊不知守了她多久,靠在病床边睡着了。一头柔软的金发格外凌乱,下颌上冒着青胡茬,神色非常疲惫。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彼此的紧急联系人。
……
那是创业第一年,白王后从冤大头手里赚了笔钱。
罗伊租了间廉价的小办公室,车库里搬出来,还雇了两个职员。
一个是有签证问题的韩国程序员,另一个是打暑期工的伯克利学生。
新办公室的窗户离红绿灯只有50米,罗伊打算没钱了就偷电不过最后还是靠着他给高智商精子库捐精的七百刀撑过了死线。
白天办公室正常工作,夜里她睡杂物间,罗伊就在办公室里支个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