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毫无疑问,她在白诺面前否认,只是谈判策略而已。受害者之间,一定存在某种特殊的、只有秦销会欣赏的美学逻辑,解开这道谜题的关键是建筑师。
她是谁?做了什么?是逃出了秦销的手掌?还是秦销放过了她?
汪悬光吸了口干冷的空气,她需要找到这位建筑师。
一阵冷风掠过,周遭的枯树呜呜咽咽地响了起来。汪悬光缩紧了肩膀,连连打了个两个哆嗦,滚烫的脸颊被风刀刮得刺骨发疼。
前方夜色中,熟悉的别墅伫立着。红顶白墙,灯火通明。离开前她只打开了门廊灯,而现在上下三层,目之所及的窗户都亮着明灯。
一支优雅舒缓的钢琴曲从别墅里倾泻而出,每一个音符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余音。
“……”
汪悬光站在别墅门前,背影挺拔,侧脸冰冷。望着亮如火烧的窗户,慢慢地压紧了眉心。
秦销来了。
他等了她多久?
0018 深吻
玄关衣架上挂着一件熟悉的黑色风衣,若有似无地散发出黑雪松的香气;鞋柜上摆着一双黑色皮鞋,专属男主人的拖鞋也不见了;钥匙钩上挂着玛莎拉蒂的钥匙,庭院里没见到车,应该已停进车库里了。
看来今夜,秦销不是坐坐就走。
汪悬光脱掉羽绒服,掏出手机,扫了一眼。
十点多一点,她出门还没到三个小时。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微信。
秦销发现她不在家没找她,而是打开所有灯……
汪悬光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幅浪漫主义时期的油画。画面背景是花团锦簇的阳台,斜上方挂着一只敞开的金鸟笼,笼中不见鸟的身影,只余几根黑羽毛。一位红衣主教手持银水壶,慢条斯理地给水碗添上清水。他的举止优雅,神色从容,笃定飞走的乌鸦一定会回来。
……
钢琴曲一直未断,如同一条欢快流淌的小溪,从楼上汩汩流到玄关,欢乐喜庆,却把气氛衬托得更加惊悚紧张。
汪悬光神色不动,换好拖鞋,冷静地步入电梯。
室内装的是玻璃电梯,上行过程能将挑空的别墅内部看得一清二楚。她那双淡漠的眼睛一瞥,发现许多物件与出门时不一样了。
楼梯下方摆着两盆有人那么高的金桔树,枝叶间挂满了红绳和福牌;茶几上有一盒红色的酥糖;一对可爱的红色兔子依偎在沙发上;书柜、角柜、置物架等等可见之处的花瓶里,早上刚送来的白玫瑰,已经无声无息地被红玫瑰取代。
没开盖的保温餐盒摆在她平时吃饭的吧台上,一共六个。平时餐盒是奶白色,今天的是中国红,也贴着迷你的“福”字。
室内上下都装点着欢乐的佳节气氛,可烟火气是一种捉摸不定的东西。越是用力热闹、强行喜庆,这栋空荡冰冷的房子越显得了无生气。
尤其是孤零零地放着那只空碗和那双筷子,像某些中式恐怖游戏的触发点,说不清道不明却相当瘆人。
“叮!”电梯三楼打开。
汪悬光顺着钢琴声沿长廊向前,路过一间间敞着门、亮着灯的房间,停在琴房外。
厚重柔软的羊毛地毯铺满琴房,调节空气湿度的装置一点一点地闪烁着猩红光,墨绿色天鹅绒琴盖半垂下来。莫名让人联想起爱伦坡的哥特小说,整间琴房像一场血腥又华丽的梦境。
秦销端坐在三角钢琴前。
他略侧着头,全神贯注地沉浸在乐律中,对身后的来人全然无知。
灰衬衫的袖口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