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从来没这么认真看过他。
疗养院初见没有、无影灯下对峙时没有、修理厂缝伤口时没有、抱着红糖握手也没有、日复日在他身下高潮时也没有。
静默少顷,秦销在她锋利的视线中,痛苦地咽了口气:
“今天败给我,除了你习惯单打独斗,而我有庞大的帮手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
他闭了闭眼,哽咽道:“你从不相信我爱你。”
如果是往常,汪悬光已经要冷笑着嘲讽。被扒了层皮,收敛许多,但她仍然感到荒诞可笑。
今天从头到尾,这个男人都没有展现出半点得意。此刻他的痛苦,居然比她这个败落者更甚。
秦销缓缓开口:“你始终把自己放在‘猎物’的位置上,用前女友寻找我的行为逻辑。‘我知道你要杀我’,我说了很多次,你把我的明示暗示当成一个疯逼在找刺激……”
他眼底的悲伤一闪而过:“但凡你正眼看过我……”
汪悬光终于笑了。
瘦了三十斤的侧影格外单薄,望着他的眼神,却依然居高临下:“我连亲姐姐都可以杀,你还期待我爱你吗?”
“所以今天是我的‘道’。”
秦销从西裤口袋里取出一只方盒。血红天鹅绒布上,枕形切工的“神明之眼”闪着寒光。
“悬光,我没爱过任何人……”
他略微低头,眉目无比温柔,拉起她的左手,缓缓套入细长中指上: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之人的忠诚。”
汪悬光眼皮轻轻一撩,看了眼手上的那颗“不祥诅咒”,淡淡问道:
“你没忘记雌蜘蛛吃什么吧?”
闻言秦销笑起来,昳丽的面容上闪烁着残忍至极的疯狂:“至少现在,我和那一百万个男人不同了。”
荒郊野外,公路辽阔。长风吹着哨子卷走了誓言,簌簌摇动枝叶,最后涌向阴灰的天幕。
……
……
……
遥远的印度村庄。
一间低矮的平房里满地狼藉,触目惊心。上百台笔记本、台式机,无论全新未拆封的,还是用各种零件组装的统统被砸得粉碎。
十几个持枪的黑衣人从屋内走出,个个面容凶恶,目光冷酷。
对面房子里的小孩儿,瞪着一双惊惶的眼睛,从门缝中目送他们上车。
几分钟后,五辆黑色越野车排成一行,沿着崎岖山路飞驰而去,将燃烧着烈火的平房远远地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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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
天气晴朗,阳光万里,海面泛着粼粼波光。
游艇极尽奢华。由铃兰、水仙、白芍药万朵鲜花织成花毯,一路延伸至甲板中间的花门前。
快艇和直升机不时载来宾客,翁黎玉女士满面笑容,手腕上戴着翠绿的镯子在阳光下画出绿圈圈,不停地招呼着亲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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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奔月的直播封路导致北五环拥堵不堪,十字路口的车祸更是加剧了拥堵。
本田的车头狠狠撞进黑色迈巴赫。金属车身扭曲变形,碎玻璃掺着血洒了一地。
救护车停在一旁,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片刻后,医护人员将杨醇的尸体抬了出来,蓝色警灯在白布上闪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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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汪盏坐在装饰着白芍药的轮椅上,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混在周遭满脸喜色的宾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