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呼吸,以此缓解生理上的紧张,然而这时
“汪!”
一声低沉的狗叫紧贴着背后响起,右侧镜中赫然映出一双绿眼睛!
那只德牧无声无息地爬下后座,蹲坐在她背后,从车座的缝隙间牢牢盯着她。
“……”
对狗的恐惧是刻印在骨髓里的,汪悬光的头皮立刻涌过一阵冰凉的血液。
恰好此时,猛地一个转向,兰博基尼在飞驰中横向漂移,随着尖锐的摩擦声,风驰电掣地冲进匝道
强烈的恐惧与失重感交叠而来,汪悬光紧咬着嘴唇,生生咽下了险些逸出喉咙的闷哼。
后视镜的可见范围有限,秦销的锋利的下颌,与挺拔的鼻梁在车厢摇晃时一闪而过。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淬着清晰的笑意,汪悬光陡然意识到两件事:
第一,这个疯子是在演发疯。
第二,他早知道她怕狗。
这个男人和阿姐交往了好几年。或许是缠绵后的温存时候,也许是某一个花前月下,只要聊起童年,阿姐一定会讲那个可怕的夏天,她居然还在秦销前面百般掩饰。
汪悬光压紧眉心,从记忆宫殿里调出方才夜店发生的一切:美艳荷官坐在秦销身旁、一条凶犬蹲在秦销脚边、谁陪秦销由骰子说了算……
要是没有这条狗,在荷官提出赌骰子的时候,她当场嘲讽秦销,而非端着架子坐到一旁。
所以这依然是秦销的试探。
试探她到底有多怕狗。
现在他知道了。
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不公平,秦销有从阿姐那里得知的信息,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他大可以早点把狗牵到她面前,看她惊慌失措也好,逼她乖乖就范也罢,可他偏偏等到今夜……
目的是让她意识到他也在观察她,要她知道他在误导她,让她一举推翻先前的所有结论,将心理压迫推到临界点。
然后不慌不忙、甚至称得上是温柔地向静水里投下一颗炸弹。
偏执到极点的完美主义。
别墅矗立在夜色前方,今夜还很漫长。秦销不会白白牵来这只狗,等待她的是什么?
·
Urus驶入地下车库,秦销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把将汪悬光打横抱起。她的侧脸不得不贴上秦销的胸口,黑雪松的芳香气息从他的衣领飘出,沁入肺腑。
从外表上看,很难想象这个斯文矜贵的男人会有如此强悍的体力。她常年健身,体脂率很低,体重远比看上去沉。秦销抱着她的双臂十分轻松,步伐也不徐不疾。
深冬寒夜,四下岑寂。壁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两道黑影落在墙壁上,姿势亲密暧昧,空气中却仿佛有两把锋利的刀剑无声碰撞。
咚、咚、咚
脚步一声声回荡着,每一次皮鞋落下的声响,都像是他不经心地踩在人的心尖上。
这几年来,阿姐经历了多少个这样的夜晚?
先在车上被吓到魂飞魄散,下车后却被他抱在臂弯里安抚。
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用野蛮粗暴的性交来惩罚她?还是扮演一个体贴温柔的情人,在耳畔低声诱哄,又亲吻抚摸,最后在床上缠绵整夜?
他就是这样用反复无常的情绪控制阿姐的吗?
他高兴了,阿姐就开心。
他生气了,阿姐就害怕。
他稍有沉默,阿姐就反省自己错在哪里。
长期如此,阿姐情绪不再为自己所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