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已经在飞机上了?恐怕一会儿这个禽兽到家,还会兴致勃勃地要试试她烧39度的身体有多舒服吧?
咕噜噜
胃里饿得直反酸。
汪悬光拖着沉重的身体下楼觅食。
三四个小时过去了,摆在桌上的菜早已凉透。秦销发现她对海鲜有偏好,便吩咐厨师每一顿都要有海鲜。
今天烧的是重油重料的鲁菜,烧汁凝固在海参身上、鲍鱼汁也干了、黑乎乎的虫蛹软塌了、豆腐菌汤上凝着一层油腻腻的黄色油沫……
汪悬光皱了皱眉,胃里不住地翻腾,忽然冒出了个想吃甜食的想法。
打开外卖app,一点进“生日蛋糕”,猝不及防跳出了阿姐的视频广告。
阿姐和网红甜品店有个联名款,小红书上全是这款联名蛋糕的返图。粉丝们在蛋糕前摆着阿姐的照片和立牌,祝阿姐生日快乐。
汪悬光发着高烧全身都冷,一阵阵恶心从胃里传来,不想吃奶油,便点了个冰淇淋蛋糕。
下单、付款
就在这时,一通来电突然打进来,是一位许久没出现的人。
“白副队?”
“好久不见了,悬光小姐。我看见灯亮了,你方便见一面吗?”
汪悬光站在二楼餐厅,向窗外瞥了一眼。
隔着一条车道斜对角,透过雪海摇曳的花树,那座挂着几盏琉璃宫灯的别墅阳台上有一道晦暗的身影孤冷傲岸,如利剑般挺拔。
白诺举着手机,遥遥与她对视。
0092 预警(一更)
今夜是新月,夜色极为浓稠。凉风似水,院中海棠的树影重叠摇动。
汪悬光穿过院子,走到大门前,递给白诺一只口罩。
“你病了?”白诺问。
这话问得相当多余。
汪悬光发着烧,有点蔫儿,声音在口罩里发闷:“长话短说吧。”
“别在外面吹风,我们进去聊吧。”
白诺想迈进大门,却见汪悬光还是一动不动地挡在那儿,主动解释:“秦销被扣在香港了,今晚绝对回不来,我们有时间慢慢聊。”
汪悬光直直盯着他,眼睛因发烧而水光潋滟,坚持道:“我在发烧。”
白诺无奈,接下口罩,随手戴上,也没掐严鼻梁,还是不太在乎:“我打疫苗了。”
汪悬光笑了一声:“谁没打过呢。”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海棠叶窸窣作响,她也迎着风眯起眼睛,似乎舒服了不少。
“要是不想进屋的话,”白诺回头指着背后,“去我那边坐坐吧?”
海棠花期已过,满树只剩下绿叶子。而斜对面,白诺的那栋院子里,立着两棵中华木绣球树,高大异常,一直伸到夜空中。时值花期,满树的琼花纷繁如雪,空灵似梦。
汪悬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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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销向魏家退婚,动了亲朋好友的蛋糕,这一个多月一直忙着给后院灭火。亲叔叔、亲舅舅多少也对他不满,不过都在北京当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火没烧起来。只有一个明年要升正厅级的姨夫闹得有点难看。
“近水解不了远火,秦销在南方和国外的表亲、远亲,像香港的船王舅爷,台湾的通信大亨叔公,还有在欧洲定居的那几个姨妈,这些人非常难缠。听说今天和船王的谈判也很僵,连手机都收走了。
“明天是他外甥女的满月酒,家里亲戚会来个大半。年轻人没轻没重的,你要做好被他们刁难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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