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漓双目圆睁,全身紧绷有如冰冻。
裴府那次她意识不清,细枝末节根本不记得,言府门前他也只是浅浅一吻,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回在清醒之下与他实实在在的唇舌交缠,她慌忙推开他,惊怒之际又见他含了第二口。
“唔……”
这次她牙关紧咬,双手死命推在裴澈胸前,奈何抵不过男人的气力,在与他对视之中很快便被撬开了齿关,男人强韧的舌卷着汤水进来,她与之奋力抵抗,反倒像是暧昧斯磨,她只得赶紧将汤水咽下,在他的舌头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喂你,或你自己喝。”裴澈擒住她扬起的手。
言清漓气得胸膛起伏,心跳因愤怒变得极快,她不断用目光将眼前的男人咬碎撕碎,但见他拿起汤碗又要含第三口,她的眼中立刻闪现出一丝慌乱。
“我自己喝!”
裴澈将碗交给她。
在他的注视下,言清漓缓缓捧起碗,勉强喝了一口,汤水是什麽味道已经尝不出来,此时她的意识还停在方才,既嫌恶又有些说不清的混乱。她抬起头,见裴澈仍在看她,只得又喝下一口……
最后一口喝完,她立刻将碗放下,抱膝缩到床榻的阴影里,冷冷道:“问也问了,喝也喝了,我人死不了,裴将军可以回去复命了。”
片刻后,她瞥见那双黑靴离开。
“你且安分些,有我在,这里无人敢为难你。”
言清漓陡然升起一股无名之怒。
她也不知这怒火起于何处,只是觉得他这种嘴上说着照护的话,实际却是在利用她的行径虚伪无比。她真想扯开他那张伪君子的面具,让他趋炎附势薄情寡义的真面目暴露在她面前,也好彻底粉碎掉年少时留在她心底的那道影子!
“裴澈,你就不想为你娘报仇吗?”言清漓向他的背影喊道。
见他停步,她忙道:“你娘是被我活活气死的!你不恨我吗?”
“我明知她心疾发作,却分毫没有口下留情,硬生生将她气到吐血!听说她老人家之后又苟延残喘了两日?好在老天有眼,终于让她死不瞑目!”
见裴澈手握成拳,她快意笑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如今害母之人就在眼前,你居然什麽都不做?枉你还自诩孝顺,简直贻笑大方!”
裴澈知道她在激怒他,手指握了又松。
不得不说,她仍然知道如何让他痛。
他沉下气,看向那道帘子:“你我之间乃私事,私事如何凌驾于国事?言氏,你该庆幸自己尚有用处,否则,我断不是今日这般待你。”
“佞臣走狗!”言清漓抓起汤碗朝裴澈离开的背影砸过去。
帘子外的朱嬷嬷与武嬷嬷吓了一跳。
下一瞬,门帘掀开,裴澈向急忙退到两旁的朱武二人吩咐道:进去收拾,给她换身衣裳,无需上锁,将一应物什全都换成软物。”
方才屋里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朱武二人哪还敢有异议,连忙应是。
裴澈走后,言清漓起伏不定的心也慢慢平复。
从庐陵到盛京,言珲日日给她服用蒙汗药,她昏昏醒醒,只记得快到盛京时有人来接应,想来言珲早就被宁天弘所收买……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一时心软应了孟氏,倘若有宋益在城外守着,言珲也不至于这般顺利。
武嬷嬷指使下人进来将屋内所有易碎的物件都搬走了,言清漓冷眼看着她们折腾,心里恨道裴澈这是要完全绝了她想死的心。
将屋内差不多都搬空了后,武嬷嬷又命人带她去沐浴。浴后,两名宫女竟是捧来一件藕紫色襦裙与一件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