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漓声音弱了几分:“哪里是吃独食,我是想着你都用过饭了……诶?你怎知我要与星连要去吃古董羹?”
那边,看似简单的一记手刀,可慕晚莹没有仙云山的内功做底,反反复复学了许多遍也不尽人意。
陆眉朝星连扬下巴:“你看他平日何曾浪费过一粒粮?今日饭都送到房里了也不用,必是有更好的在后头等着呢!我寻思嘉庆关也没什么美食,唯古董羹还说得过去。”
说着,他又丢过来一只沉甸甸的钱袋:“昨日当了一副手迹,今日出去,你给你自己和你表姐买些衣裳首饰,再替我给你表哥与外祖母选些药材补品。”
言清漓打开一瞧,钱袋里既不是银子,也不是转瞬就能成为废纸的银票,而是满满一袋金灿灿的元宝。
陆眉心细,言清漓是半个慕家人,但他与星连总归是外人。
星连不谙人情世故就罢了,他可不能当做不知,当日空手前来已十分失礼,虽慕家老夫人宽仁大度,非拘泥小节之人,但他们也不能因此就心安理得地白吃白住,该有的礼数总得有。
“你瞧瞧可够用?若不够,我明日再作一幅。”
言清漓一双水灵的眸子贼溜溜地转,越瞧陆眉越像棵摇钱树。
她爹爹当初做太医时一年的俸禄还不及人家随手描画一笔,这上bzm哪说理去。
不过陆眉想的甚为周到,人是她带来的,他在慕家人面前得体有礼,也是变相全了她的脸面。
千难万险都走过来了,言清漓早不与陆眉见外,噙笑收起钱袋,嗔道:“既然你的字画那般值钱,那回头可得送我外祖母一幅。”
顿了顿,又坚定地摇头:“不行,得十幅!”
陆眉想起慕老夫人看他时的审视目光,猜那老人家应是将他当做未来孙女婿看了,可又听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过去还惹了一身的“风流账”,因此不太放心他这个人。
倒也无妨,他轻雨居士的身份想来也快瞒不住了,那时慕老夫人兴许能高看他一眼吧。
想至此,陆眉心情大好,看向她时长眸含笑,语气中亦含了几分宠溺:“自家人,你说多少便多少。”
言清漓没注意那句大言不惭的“自家人”,还在那掰着手指头算账。
“阿烟与温成、还有于姐姐、柳姑娘、胡大夫……对了,星连的师傅收留了裴冲,于情于理都得送一幅……不行,星连当初下山时身上连盘缠都没有,想来那仙云山也是穷困潦倒,还是送五幅吧!哥哥那些随侍护送我们也怪辛苦的,人人也得有……”
陆眉被茶水呛了,咳嗽起来。
“清儿,物以稀为贵,你是想让我的画烂大街吗?”
……
时光荏苒,转瞬即逝。
一月底,不见鹅毛雪。
由陆翰林遗子陆眉,即轻雨居士所书的告天下书,随着一场零丁小雪悄然问世,短短三日传遍四海。
书中字字泣血,揭露宣德帝罔顾先皇遗旨、弑父夺位与逼害忠良的罪行,又尽诉民间惨状,痛斥上位者不胜其任,非处此位之人也。
此书一出,在朝野引起轩然大波。
从前宣王在民间素有“德王”美名,在这之后,风向尽变,天下文人志士群情激愤,纷纷为先帝报不平、为陆家报不平。百姓们身处水深火热中,亦被文中所述之疾苦引起共鸣。
二月中,春风似剪刀。
各地官兵大举抓捕文人学子,销毁“大不逆”的声讨文章,可民心已失,此举见效甚微,就连三岁小儿都会传唱影射皇帝罪行的歌谣了,更有胆识过人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