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到那股劲儿终于缓过来,他用手臂压着一片空白的试卷,暗呼出一口气,侧目去瞧身边的人。
裴悉做得很认真,脊背挺直,双目微垂,表情专注得好像真的在考试。
很奇怪。
一个人只是失去正常记忆,性格就会随之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么。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没安全感成这样?
这个问题没点头绪很难想通。
而已很快,他就发现了另一件同样很难想通的事情
为什么裴三花写高考数学可以这么快?
函数大题逆天到甚至草稿都不用打,答案唰唰往上填???
不是,这么学霸的?
毕业这么久还能记这么清楚?
他大受震撼,有心膜拜一下。
刚有凑近的举动,后者就敏锐察觉,一把捂住了试卷:“楚洲,注意考场纪律。”
贺楚洲:“……?”
贺楚洲大脑短暂地打了个结:“我们什么开始考试了?”
裴悉愣了愣,很快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捂着试卷的手松了些:“我忘记了,那你要看吗?”
贺楚洲勾勾手:“看看。”
裴悉乖乖把试卷推到他面前。
贺楚洲夸夸的彩虹屁都到嘴边了,结果低头看清试卷上的东西,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
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答案也不是没有,就是很少,只占了前面几道选择题。
越往后画风越离谱,但凡空白的答题处,满满当当画的全是加粗涂黑,力透纸背的爱心。
他咬了咬后槽牙,神情逐渐变得迷惑。
在试图从爱心聚会中找出与正确答案相关联的规律并失败后,他指着其中一个爱心虚心求问:“这个爱心胖了点儿,所以是根号二的意思?”
裴悉摇头否认:“只是那个空格比较大一点而已。”
贺楚洲:“……”
贺楚洲:“能大胆请问一下小裴同学你做这些题时候的心路历程吗?”
“当然。”裴悉略一回想:“前面几道题太简单,一眼就能看出答案。”
这点贺楚洲赞同:“后面呢?”
“后面不知道。”
裴悉坦然道:“我没有太多的注意力去看题,做着做着,就开始想你了。”
说完根本不给贺楚洲的时候,他忽地凑近,在那张俊脸上浅亲了一口。
随后就在对方屏息瞪眼,一脸呆滞的表情中郑重道:“楚洲,我想过了,你想亲我可以随便亲,不用怕擦枪走火。”
“我不能过度劳累,但只是用手帮你的话,还是可以的。”
贺楚洲:“!”
当天晚上,贺楚洲就梦见自己炸了,螺旋升天反复爆炸。
然后转眼投胎变成了贺星星儿子,和一块成了精的肉骨头做了朋友。
肉骨头有手有脚浑身喷香,还很有礼貌,见天地就在他跟前晃。
可惜只能看不能吃,他被勾得哈喇子直流,脚趾刨地,尾巴都快甩成螺旋桨。
一辈子没做过这么累身又累心的梦,以至于大早上明明感觉到身边有动静,还半天睁不开眼睛。
努力酝酿着翻了个身,打架的眼皮好不容易挣扎出一条缝,忽然视线一暗,有人直接掀被子蒙住了他脑袋。
贺楚洲:“……?”
很快,埋他那个人似乎意识到这样会有窒息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