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熟的狗,第一眼看见她,我就知道她能养熟。”

屋内两声短暂的笑,复又说什么细节决策消息的,当中提到简郡王。

我的耳朵已不能听声,眼前比夜色还黑的黑色的光——他说我是狗。

我不知道我待在这儿还能干什么,可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脑中一片茫然,甚至不知为何存活。他说我是狗,呵,与狗同床共枕的,难道是人?

也许我比较脆弱,也很无能,受辱时伤心要比恨意多出许多,其实内心清明,侮辱我的是最亲密的人,我爱他,他看低我,我也不会就此与他不共戴天,可我又能做什么?冲进去质问?这更成笑话,何况已无举步的力气。

爱一个人,会同时伤害一个人吗?至少我不会,他为什么会?只因为背地里,就能随意诋毁爱人?

再再居然也骗我,和他父亲串通,糊弄他的母亲,那两个男人拿母亲当笑话,他也不反对与阻止,可见对我的漠然。最亲密之人,你可为之奉献生命,他却视你如草芥,可折可踏,被拿在手里或踩在脚下的草芥,岂能不心碎绝望。

树皮拨去,光秃秃的树干,多么寒冷,孤寂悲哀,安朝撕去了我的树皮。

不知过了多久,门一响,尹清屏缓缓走出,不一会儿就走远了。我活动僵硬的手足,突然觉得发生的一切不是真的,对,不是真的,是幻觉,人老了,最容易幻听。

我起身,收拾衣衫,缓步入内,当这是散步,本来就是散步嘛。

“你怎么来了?”安朝正为再再盖被子,回身问道。

“散步。”

“不困?”他笑了笑:“我也不困,出去走走吧。”

我看着他,死死地看。

“我脸上有灰?”他疑惑地抹脸。

“你是安朝吗?”

“我是独行大盗。”他做凶恶状。

我怔怔地,头很痛,裂开似的痛:“我不认识你了。”

他耸耸肩:“最熟悉最陌生。有时我也怀疑这些年发生的一切,身边的人,是否真实。”

我心中一阵苦涩:“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病了?”他摸我的额头:“不热。不过这时节夜风凉,你在外边呆了多久?”

“不久。”我凝视他:“在尹清屏来了之后。”

他一愣,短暂地注视,随即淡淡地:“我问他再再读书的事。”

“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当人呢?”我苦笑,本来准备忘却,或者自欺欺人,可胸中窒息让我把它说出来,果然,窒息的感觉轻多了。

他转身看窗纸,声音有些嘶哑:“你听了多久。”

“你是想问,我听到了什么吧?”我深吸口气,破釜沉舟,撕破脸面:“你最怕听被听到的。”

他默然,背对我,看不出愧色,事实上他无须羞愧,男子汉,大丈夫,多了不起。

“也许你不怕。”我转身,看着他的后脑勺:“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不是吗?”

“等等!”他终于回头,见我要走,欲言又止,过一会儿,亮出招牌笑容:“青绢,男人私下说女人,都是这个调调,没几个肯说句好话,都想显示自己高人一等,只是你没这方面经验,我也没告诉你,男人都是这德行。我也这德行,其实跟女人背地里诋毁比她漂亮的女人是一个心理。你太小题大做了,尹清屏提到你,又暗寓我畏妻,我不挽回点颜面,就遭人耻笑了……还在难受?我陪你出去走走,你不是最喜欢我陪你散步吗?”

真好听,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我的理智让我鄙夷他的虚伪。

“好了,哄也哄了,也该高兴了。”他扳着我的肩膀:“别在这儿吵了,再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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