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歪头品茗的白纤放下手中茶杯,转过身去面向来人,一副玩味儿模样:“我说,今儿个可是夜黑风高,你这身就寝打扮,也未免忒销魂了点,你就不怕被哪位采花大哥给采了去?”
白衣男子望向屋内窃笑的女子,微皱了下眉,颇有风度地沉声道:“我堂堂七尺男儿,岂会遭采花!”
白纤掩嘴偷笑:“你不会忘了,你被小凡认作姐姐这回事儿吧?”
男子闻言,顿时气结,白玉般的脸上微微泛红,更显其慵懒媚态,一时间,更是分不清是男是女:“你...算了...”
本想暴跳的男子稍稍缓了缓情绪,又恢复了之前飘忽悠然的模样。
他伸出纤长白净的五指,弹去白色睡袍尾部不知何时占上的尘土,口中悠哉:“不与你计较,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白纤见耍弄他没见效,便也泄了气,本来还笑意十足的小脸上立马阴了下去:“没意思!问吧...”
男子凝视着白纤瘦削的背影,默了许久,终于缓缓道来:“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叫宽叔帮你收拾收拾屋子。”口气淡淡的,淡到仿若是在问一件十分寻常的家事儿。
而于白纤来说,这却并非如此寻常一问,瞬间愁便上了眉头,垂首间,仿佛千结加身,落寞不堪。
苦愁的模样丝毫不差的刻进了窗棂之上的人眼里,倔强如她,偏偏口吐之词却是平淡至极,亦像是在回答一件小小家事一般淡然:“还不确定,那便要看我跟自己打的赌是赢,还是输了...”
男子望着正趴在桌子上发呆出神的女子,眼神里的波光似乎荡漾了下,却只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偏首望向院里的蝴蝶兰,眼里便只剩下原先的云淡风轻。
两人沉默良久,一声叩门声打破了一室寂静,屋外传来轻盈的女子声:“娘娘,您吩咐的东西已取来了。”
白纤并未回话,转头看向窗棂上仍旧若无其事靠坐着的男子,低声笑说:“大尘,回去路上小心着点儿,现在世道可不太平,虽说你是堂堂男子汉,不过...你那张脸可是硬伤!”
被称大尘的男子这次似乎没打算忍,薄唇一抿,纵身一翻,只见一抹白影闪过,人已至白纤跟前,身前不过几寸而已,男子长袖一挥,白纤便已然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迫吞了一粒药丸,待其反应过来,准备还手之际,眼前又是一道白影闪过,男子早已如鬼魅般飞出了窗去,只留给她一句轻语,回荡屋内:“小纤,如若不想我把解药拿去喂白三儿,下回见面记得唤我师兄!”
白纤气急,火急火燎地跑至窗边,用恶狠狠的小眼神望着男子消失的天际,却无半点法子,只好着夜空吼着泄愤:“死大尘!有种你就下没解药的毒,你要毒不死我,我回去就让白三儿咬死你!”
尽管再激动,喊的再大声,回应她的却只有一院寂静以及两三轻风,等自己不再出声了,孤寂,不安就又通通回到了这个曾经有过些许欢声笑语的院子里,尤是此刻,那种愁绪便显得更加明亮,就如那戏子过后的云台,空荡荡的,静的连余音也听不见。
“娘娘,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刺客?!”门外等候良久的女子,听到屋内主子的惊天吼声,顿时一阵惊吓,便也就不再顾及什么规矩,推了门就自个儿跑进了屋去,生怕自己主子发生了什么事,可眼见的却不然,那窗前的人,前一刻还是竖眉瞪眼的,渐渐的,眉头松了,望着天边的一双眼眸也虚空了,明明充斥着满屋子的哀愁,偏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