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三丈,一脚迈进门:「我怎么了?我那么不好,干脆你休了我好了!」
「……」
她一句话怼得西宁伯哑口无言,怒容全堆在脸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简直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伯夫人没心情和他掰扯,拽起小女儿。
崔黛起了一半,身子还没完全站直,崔绍端起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
碎瓷溅开,差点弄花崔黛的脸,吓得她大叫一声。
扑通!
她双膝发软地跪回去:「爹,爹……」
「你疯了?!你看不惯我们母女,那我们走!」
西宁伯多少年发一回脾气,看似憨厚老实的男人这次寸步不让,他懒得和夫人吵,一纸书信仍在地上:「你自己看,看你女儿做了什么!」
「娘,娘救我……」
崔黛小声呼救。
伯夫人迟疑半晌,蹲下身子捡起那信,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女儿。
裴宣无愧她惊才绝艳之名,文辞一绝,写给老丈人的信通篇不带一个脏字,却生动形象地描述了他们夫妻俩有一个怎样的好心肝宝贝。
任谁见到这信都会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因为裴家嫡子从不无的放矢。
她说崔黛教唆府里的婢子害人,那就一定是真的。
名声在外,没人会怀疑她的话。
「娘……」
伯夫人指尖发凉,神情晦涩:「你糊涂啊,你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能让人害她,你们好歹骨肉同胞,哪能互相戕害?」
再多的话她说不下去,自知护不住女儿,也没立场护,索性闭嘴退到一边。
西宁伯冷哼:「小小年纪,心思狠毒,这是谁教的你?」
看完姐夫写来的信,崔黛面白如纸:「爹,娘,女儿冤枉!女儿只想给那瞎子一个教训,没想要她性命!是她、是那个贱婢,她自作主张!女儿冤枉呀爹爹!」
口口声声「瞎子」「瞎子」,西宁伯气急上前一脚踹在她肩膀:「你再敢乱说话,看谁还管你的死活!那是你长姐,咱们府里全都指望着她,你竟害她,你哪来的胆子?」
几日前得知崔缇染了怪病昏迷不醒,他整日整夜地寝食难安,竟不想祸根出在自家。
受他一脚踹,崔黛疼得眼泪掉下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阿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烦死了!给我关进柴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探望!」
这话摆明了是说给家里的主母听,小惩大诫一番,崔绍嘴角起泡,喝杯茶开始忙碌与女婿重修旧好之事。
看到西宁伯的亲笔书信,裴宣温和的眉眼渐冷:「果然是从小没吃过苦的宝贝,关一关柴房也算教训?」
她将信放在一旁:「把崔家送来的礼都退回去,裴家家大业大,不缺这些。」
「是。」
太阳还没下山,西宁伯守在家中忧心如焚。
管家愁眉苦脸地走进门:「伯爷,咱们送去的礼都给退回来了。」
「都退回来了?」
「您且瞧。」
十几口大箱子原封不动地抬进来,崔绍后悔不迭,女婿这是不肯原谅啊。
「伯爷,接下来怎么办?」
「容我想想,先容我想想。」
他多年不处理事务,一来就是如
此棘手的,很是踌躇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