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傻驴呢!
忽悠驴子推磨也不带这样的!
白棠愁得眉毛打结,想不通她家姑娘得罪了哪路人。
一个在外院浇花除草的小红,撑死了没这般大的本事,在看不见的地方定然还有其他人散发着森森恶意。
她想得后脊背发凉,「以睡治睡」的法子听起来荒谬,但她真希望上天能眷爱姑娘一回。
崔缇太苦了,日子难得有了点甜味,她叹口气,满怀虔诚地替主子祈福。
裴宣再一次从房门出来,鬓发被汗水打湿。
熬好的补汤送到她手,她一口气灌下去,脸色慢慢缓过来。
到了这个节骨眼,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谁也不敢在此时触她霉头。
崔缇一日不醒,府里气氛一日日变得凝重。
喝完补汤,她转身欲回房,被亲娘一把握住手腕:「我知你心急,可你受得了,缇儿受得了吗?」
都是做女人的,裴夫人心疼儿媳怪病没好,先伤了身子。
总要留出休养的时间。
裴宣慢半拍地点了头,沉闷寡言。
七日之期将近,意气风发的裴郎君眼里渐渐失去神采。
她再次找到宁合欢。
看她日渐消瘦的身形,宁合欢随口鼓励一通。
从她这得不到确切的安慰,裴宣逼得走投无路,连着几日画册快被翻烂。
美人一睡不醒,却又不能说毫无知觉。
她是有知觉的。
裴宣感受得到她的迎合。
可人就是醒不来。
她愁眉不展,忍着胸腔不断往上翻涌的酸涩,咬咬牙,快步朝床榻走去。
「你先睡罢,我去外面走走。」
「嗯。」
崔缇坐在烛火前,不冷不热应道。
房间只剩下她一人,她被困在压抑的樊笼得不到解脱,分不清现实虚幻。
她弄丢了那个记忆里爱她的裴宣,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里不是她的家。
这里的人也不是和她相爱的人。
她的眼睛看不见,她曾经经历过的美好成了浮光泡影,崔缇心口一阵阵绞痛,泪在眼眶打转。
「行光……」
她哭得肝肠寸断。
裴宣抱着软枕高高垫在她腰身,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怜惜和愤怒两股极端的情绪彼此冲撞,烧得她喉咙沙哑。
「娘子,我在这呢,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的行光就在这儿。」
「行光……」
裴宣怔怔地看着她,为她擦去上涌的泪。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太医没法子,家医也没法子,我找了好多能人,他们都说不出所以然。
「缇缇,七日之期将至,你不能再睡下去了。」
暗夜,一把火毫无征兆地烧进崔缇的梦中梦。
火起燎原之势,梦中梦里是她没见过的裴宣。
凶狠强悍,不依不饶。
夜深人不寐,宁合欢慢悠悠从床榻坐起,下床来到窗前。
看着满天的星辰月色,她笑了笑:「这一世,总能成了罢?」
她推门来到偏院马棚,解开绑在木桩的驴子。
胖驴撒欢地抖抖它肥硕的身子。
合欢散仙自在逍遥骑驴而去。
这把
火烧出老房子倾塌的势头,烧得裴宣好似疯魔,烧得崔缇大叫着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