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柏在换衣间哼着小曲,毫不客气扒衣服。

  脱着脱着总觉芒刺在背,好像有道目光,剑样在后背轻划,要割开他的衣服,剥下他的裤子,将他的衣物割成碎片,囫囵丢到地上。

  他忍不住回头,程容尴尬转头,衣服像缠在腰上,怎么都拽不上去。

  “噗”,周柏忍不住笑了,向他走去,“我帮你。”

  程容勉强钉在原地,脚下想溜,眼睛却乌溜溜打转,往周柏腹肌上飘。

  “有点出息吗?”,周柏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想看就看,敞开了看,不收你钱。”

  不止让看,周柏还抓起程容的手,往自己腹肌上搭:“要不然摸摸?不摸够本,你心有不甘吧?”

  程容脑警铃大作,头皮里像住进个小人,那人疯狂嚎叫不行不行,快把手拿开!

  然而肉-体却分外诚实,手掌非但牢牢黏着周柏小腹,手心还像沾满融化的黄油,贴上周柏腹肌,在人鱼线上左挪右移,流连忘返。

  块块肌肉里都像住着火炉,温热炙烤掌心,肌肉边缘凹痕漂亮,隆起的胸肌延伸到锁骨,立体却不显硕大。程容神游太虚,大脑片空白,手心像黏上胶水,怎么也撕不下来。

  厚脸皮如周柏,都有点承受不住,换衣间好像被搬进个火炉,腾腾热气从下而上,蒸的面皮发薄,脸像化成了刚出锅的包子,捏便向外流汤。

  大门动,有人推门进来,两人触电似的分开,左脚绊右脚向前走了两步,撞在块又往后退,逃似的进了两个淋浴间。

  周柏把水拧到最凉,从头到脚,把自己淋个湿透。水雾从头顶灌入,流过脸颊,淌过胸口,滑过大腿,在地上聚成滩。

  程容本以为自己会立竿见影,并且影子会屹立不倒——谁知只屹立会,影子便悄声息软了下去。

  “上学就是上学,到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好好念书考大学,别乱追小姑娘谈恋爱,让你老子分心,知不知道?”

  父亲的话像柄枪,直直插进太阳穴。

  程容耳朵发麻,燥热身体和冰冷神经混合,在胸矛盾汇聚,互相牵扯拉锯。

  “听话守规矩、别惹麻烦、按部就班、管好自己。”

  这四句话,是程容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话。

  父亲心扑在研究上,没时间也没精力管他,又怕他不走正路,干脆刀切军事化管理,稍微越界的事情,律以“不行”作结。

  十四岁的某天,他朦朦胧胧做了夜的梦,梦里对象的脸是模糊的,但轮廓却是个男人。

  这和电视里演的不样,和书里写的不样,好像和“正常的”也不样。

  程容早晨惊醒,裤子里湿哒哒片,他有些惊恐,两条腿又硬又僵,几乎是扶着墙壁出去,踢踏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到父亲卧室,推门闯了进去。

  程威难得在家工作,资料扑了桌床,房间本来拥挤狭小,房门被人推,几只试管抵不住颤动,多米诺骨牌似的滚落,噼啪碎了地。

  程容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心内剧颤,吓得不敢再动。程威冷冷抬眼,本书照着程容脑袋飞去,程容下意识躲避,硬壳书砸在门上,发出声巨响。

  “滚。”

  程容浑身冰凉,半句话不敢说,退后两步,转头跑了出去。

  “程容,程容,还没好吗?洗太久了吧!”

  周柏洗好澡换好泳装出来,在外面做了会拉伸,也不见程容出来。他在门口犹豫片刻,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敲门呼唤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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