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罢,在我这儿还怕什么?”四婶轻抚着我的脸颊,比的慈爱。
她这般的柔情叫我下子毫顾忌起来,便脱口而出说道:“若是姓柳,那应当叫‘青门’二字。”
“柳青门?是有什么典故么?”
在我毫准备的情况下,四婶就将这三个字连在起给念了出来,她仍在纠结有什么典故,可我的内心下子就炸开了,就想大箱子的鞭炮,瞬间都给点燃炸开了般。
柳青门,柳青门,这三个字仿佛就是我的宿命所在。
可我不能表露,唯有叹惋般的笑了:“没什么典故,就是白居易有首诗,叫《青门柳》罢了。我喜欢这首诗。”
四婶听了,面上颇有些黯然,叹息道:“傻丫头,那是首伤感的送别诗啊!”
彼时我从未历经过什么离别之愁,因而也不懂她语的痛苦,只是笑了笑,自以为人能懂我内心的苦闷与喜悦,装出副甚高甚傲的样子罢了。
大约四婶也被我的样子逗乐了,笑了,哄我:“好好,你既然喜欢,那他就是个极好的名字。说不定你将来真嫁了个姓柳的人家,给孩子起这个名字也未可知啊!”
我羞极:“婶子!”
转念间想起我是为何来到她这里,便五十把我听到的墙角话都说给她听了,末了问道:“婶子,我母亲说的都是什么意思?白蓁姐姐不是嫁了皖南的卢家么?怎么又有个大姐姐嫁给了什么罗家?”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就在我快要放弃了的时候,婶子长叹口气,摇头说道:“你母亲没同你说,可又能瞒多久呢?”
我好奇极了:“母亲瞒了我什么?”
她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悠悠与我俱说了。原来他们瞒着我,是怕我的面子上不好看——自我记事以来,除却家族姐妹行九,外人总是客气,唤我声“大小姐”。可我并不是父亲的第个女儿,在我之前,他已经有了三个女儿。
这三个姐姐并非我母亲所出,也不是那两个姨娘生养,而是父亲当年尚未娶亲时,流连花枝柳巷,和个妓/女生的。他给那个妓/女赎了身,想把她带回家。可那时他已和母亲订婚,为了家族名声,也为了不让母亲的娘家知道,祖父母说什么也不让那个女子进崔家的家门,只是将这三个孩子抱了回来,直留在祖母的身边抚养。
可怜我的母亲从进门到她生育我和畹华,都不知道这三个姐姐的存在,连最小的那个姐姐病夭,亦是瞒着母亲的。直到大姐姐出门,才不得不说给我的母亲听。
大姐嫁与罗家,二姐嫁入薛家。大姐的闺名叫作白荼,二姐名唤白蘼。
而荼蘼,又叫佛见笑,正是我父亲最喜爱的花卉。
第18章
我满心都是纷乱的,连四婶说要教我琵琶,也没了心情。
虽说我在姊妹之情上淡漠,但并不代表我和白英白苏她们是没感情的。只是眼下突然多出两个嫡亲的姐姐,而她们才是我父亲的心头之爱,叫我……情何以堪?
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对她们说过“可怜我们书香门第,也出不了女状元”的话?
大约,是没有的吧!
心里酸楚极了。尽管向知道父亲偏爱畹华多些,可我死也没料到,原来在他的众儿女之,我是最足轻重的。
纵然我要强,眼泪却不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我不愿示弱于人,捂着脸拼命地往自己的屋子跑。可才穿过四婶的院门,出了厨房,就忍不住了。厨房里厨娘正在大声说笑,可她们笑得越开怀,我心里的痛便越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