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老乔已经找人鉴定过了,价钱也谈拢了,我要做的就是去取了东西,再送到一个叫九净阁的地方。
这地方以前我跟老乔去过几次,但每次到了地头都是在外面等着,从来没有进到院里。
完全就是个跑腿儿的简单活,可老乔却特郑重,给了我一个黑沉沉的圆盒子专门装那东西用,临走前又反复叮嘱我:“看好东西,装进盒子就走。不要跟卖家发生身体接触,回去的路上不管什么情况,都千万别打开,也别在道上停留。送到九净阁交给许先生,一切按许先生的吩咐做,等完成任务他会按东西价值付你钱。等办完事儿,你就问许先生以后能不能都做这个,他要是说能行,给你牌子,你就能吃上这碗饭,不敢说大富大贵,但挣到我现在这身家肯定没问题。具体的等许先生说行,回来我再跟你细讲。”
听老乔这么一说,我不禁有些心热。
老乔对我从来不说虚头话,他现在少说得有几千万,要是能挣到他这身家,对我这种出身来说,已经称得上是大富大贵了。
我把他说得那些仔细记了,又当着他面重复了一遍,便开着他当年出车祸的那辆老捷达上路了。
卖家姓彭,是个四十左右岁的秃头胖子,住在东海下面一个县,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在县郊的山跟底下建了个独门独院的三层别墅,离着最近的人家也有好几里地,院里宝马奔驰停着好几辆,看起来条件相当不错。
见我来了,也不多说,直接领我进屋,打开客厅茶几上放着的一个老檀香木的匣子,亮出一个青白微透的小碗。
我掏出手套戴好,示意胖子稍站开一些,小心翼翼地将小碗拿起来,先伸小指在碗内轻蹭一下。
手套指尖处微湿。
再看翻看碗底,正中四个鲜红的篆字,“食气养神。”
秃头胖子在旁边显得有些紧张,“差不了,这是我家祖辈传下来的,说是彭祖用过的碗,乔先生都请人鉴定过了。”
我没吱声,拿出自己带的黑圆盒子,将小碗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盖好,先给老乔打电话,说是东西拿到了。
老乔便给胖子打钱。
钱一到账,我抱着盒子往外走。
刚刚走到门口,突然斜次里冲出个人影,张牙舞爪地奔着我怀里的盒子就扑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赶忙后退。
跟在身边的秃头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扑过来那人,叫道:“老奶,你咋出来了。”
冲出来的是个头发全都白透了的老太,瘦得皮包骨头,直勾勾地看着我怀里的盒子,尖叫道:“不能卖啊,不能卖啊,这个遭瘟的,要给全家招祸。”
老太两眼通红,形如疯狂,挣扎着想要扑向我。
秃头胖子竟然也有些控制不住她,只得扭头对我说:“你快走,这是我老奶,不愿意卖这东西,跟我这置气呢。”
反正钱付了,东西就是老乔的了,家里人再反对也没用,我当即一声不吭地抱着盒子侧着身子,想从两人挡着门口挤过去。
结果老太猛得一使劲,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左手腕。
我就觉得手腕跟被铁箍子箍住了一样,冷硬生疼,似乎骨头都要被抓断了。
“不准拿走,不能拿走,还给我,还给我!”
老太疯狂地向着我大喊。
秃头胖子腾出一只手来使劲掰老太的手指。
这老年人本来骨头就脆,胖子这使劲一掰,一下就把手指给掰断了两根,血流了我一手腕子,还溅到盒子上好些,白惨惨的骨头茬子从皮肉底下翘出来,别提多瘆人了。
老太一疼,手上的劲儿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