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刺客暗杀,也是第一次见到剑和箭的交锋。

她是怕死的,尤其是见到寒光一闪而过时。

但是,直到刚才,跟着侍从往外走时,又止不住想着关斯岭。

虽然说府里头人多,但他毕竟是亲自去捉刺客,要是真中了个什么暗器...

想到这,她断然掉头往回走。

一路走,一路想,又一路找,直到人群让开,露出一身玄衣的关斯岭。

关斯岭看见她,眉头微皱起来。

白悠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再靠近,象征性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呆着这,看着就好。”

关斯岭半蹲下,翻找着地上刺客的尸体。

刺客胸口仍然汩汩地流着鲜血,混着黑衣上的水,一起淌下来、从四周蔓延开。

他的一只手放在身侧,另一只手握成拳状,捂住胸口,把下头薄薄的一层黑衣抓起一片褶皱。

白悠是第一次见到死人,神色有些紧绷。

关斯岭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伸出手,把刺客攥紧的拳头掰开。

一张卷成小指长短的纸条露了出来。

白悠睁大了眼睛。

关斯岭展开纸条,定神细细看着。

白悠站得远,什么也看不见,却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似乎要生生将它捏成齑粉。

她往前一步,试探问道:

“写了什么?”

关斯岭冰冷看了她一眼,站起来往外走。

他不与她说话,只吩咐一旁的侍从,

“把刺客身上的东西都扒下来,收拾干净。若搜到其他线索,一并呈上来给我。”

白悠懵了一瞬,还是追上去,

“怎么了?”

关斯岭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

白悠追得急了,扯上他的袖子,

“王爷,到底怎么了?”

关斯岭停下,良久,回过头,

“放下。”

“...怎么...”

“你若还想留着这条命,就不要再问。”

白悠脑子里轰地一声,垂下手,呆呆立在一旁,看着他。

关斯岭几乎没有犹豫,一人越走越远,直到一身玄袍在月光下隐入园子的转角。

白悠咬了咬唇。

...

回到书房后,关斯岭屏退了左右,一个人坐着。

他把手中已经揉成一团的纸条再一次展开,

阿悠爱鉴,

山海之盟,犹未可期;生死之契,万不敢辞。

闻卿违约之意,泄密之心,吾心忧难解。

愿与卿同归尘土,沉千屡情愫于黄泉之水,毋复念于来世。

文翰

纸条未吃透水,墨迹微微慢开,字迹变得愈发狰狞。

关斯岭深吸了一口气,逼迫着自己摒除冲上了脑门的熊熊怒意,紧抿着唇,一条一条捋着。

纸条的内容很明白——李文翰指责白悠违背契约、私自泄密,气急之下,要与她共同赴死。

他回想了白悠这几日说的话,片刻后,一阵毛骨悚然爬上背脊。

白悠最有可能泄密的时候,就是那次说心里话时。

而她那时说的是

——有人想要刺杀太子妃苏璃。

关斯岭把纸条放下,

“是啊,刺杀苏璃。”

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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