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素雅轻声嗯了一声，陆云想了想才回答道：“若是放在以前，我大概会觉得父亲是单相思吧，那个时候即便是恨死莫叔了，也还是毫不犹豫的将他葬在了父亲的身边，就是怕父亲死后都不得安宁，后来也一直都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如今想来，两个人也不一定就是单恋。”
陆云最后一句话让莫素雅立马瞪大了眼睛。大概是一直没想过两个人是真的有感情，或者是一直不愿意承认他们有感情，所以莫素雅才这么吃惊。
陆云自然看得出来她的动作，苦笑道：“是你让我说的，我也只是按照我的想法来说，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莫素雅沉默了半天，摇摇头，示意陆云继续说话，陆云心疼她，也知道她这是自己在给自己定罪，这个心结如果解不开，她能自己把自己逼死。
她是心疼自己的母亲成了一个人，可又舍不得违背自己父亲的意思，想要证明自己做的没错，潜意识的恐怕还是想证明，莫杨对陆云的父亲不是还无感情。
这样他的负罪感能少一点。
“我父亲比我的性格要好，我反倒是比较像我小叔，性格有些骄纵，也不大会照顾其他人的情绪，我父亲除了对感情上有些偏执之外，对其他的事情都还算温和。父亲和莫叔认识了二十多年，最开始或许是真的没有感情，可到后来，我是真切的看见莫叔是喜欢在我父亲的身边。”
“我父亲对莫叔已经到了极致，他给莫叔他所能给的一切，连最后莫叔想要他的命，他都给了，这样的男人，就算原本不喜欢，可二十来年也足够他们相爱了，更何况，父亲和莫叔在年轻的时候就是在一起过的，后来两个人分开了，莫叔才娶了你的妈妈，这一点，你也应该知道吧？”
莫素雅显然是不知道，陆云的话还真的是有点吓到她了，陆云看她眼睛瞪的大大，自己也觉得好玩，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陆云记得最后的那几年，父亲是真的开怀，莫叔也是真心的快乐。
两个人经常结伴出行，看尽了这个世界上的景色，体会了多少人都体会不到的东西，两个人只要对视一眼就能知道彼此想要做什么，这样的默契，如果只有恨意，怎么可能培养出来。
陆云记得有一年，父亲受伤住院，莫叔是唯一一个守了一个礼拜都寸步不离的人。
父亲的爱吃什么，莫叔都能清清楚楚的背出来，父亲对小动物有轻微的过敏症状，莫叔连衣服都不穿带毛的。
莫叔从不多说话，可这些细节，还是能体现出来。
即便这些都是假的，可莫叔对自己的感情却不是假的，那个时候的自己从来都是认为莫叔比父亲好的，如果真是取意奉承，那何必做成这样？反正就算是莫叔让父亲丢了他，父亲也不见得就不照做。
他是真的没必要委曲求全的，可莫叔做了，所有人看莫叔的眼神都比看父亲还敬重。
所以背叛的那一刻才有那么多人不理解，也不愿意相信，甚至看见父亲的遗言都不愿意留莫叔的性命，在所有人的眼睛里，莫叔那就是父亲的命，父亲死了，他就只能陪着，不然父亲就是死不瞑目。
很多事情细细揣摩，大概就能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作假的。即便是有太多的东西是两个人都没承认过的，可感情还是骗不了人。
“是吗？”
莫素雅看陆云一脸料定的表情，轻描淡写的反问了一句，听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陆云请吻了一下莫素雅的唇角。
“说句不好听的，莫叔跟你母亲在一起的时间恐怕连跟我们在一起的零头都没有，就算是再怎么没感情的人都会培养出来点感情吧，更何况我父亲那么精明，没有三分感情，想要他拿命去赌，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