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从邶城回乡的唯物主义大学生,安常在心底讪笑:哪有什么灵魂?别说这些没生命的瓶子罐子了,就算是有生命的千年古树,或者不知多少岁的狐狸,国家也明确规定建国后动植物不许成精。

她觉得修文物挺好。

把每一分秒的时光这样消磨,她就不会想起困扰她的许多事。

唯独有一个深夜,小宛早已下班,她一抬头抚了抚发僵的脖子,才发现已经十二点过了。

她收了工具,关上嘎吱作响的旧棱格木门,走出博物馆。

回家的路上要路过一座石桥,微拱的形状横在窄窄的河上,边上的木头栏杆被岁月侵蚀的都有些腐朽了,人是不能在上面坐的,一坐就断。

安常还记得那晚飘着一点点雨丝,极细极细,打伞都显得太过刻意那种。

神奇的是那晚还能瞧见月亮,一小块不太明亮的半圆,从幽暗的云层里透出来。

桥上立着一个人。

这已很奇怪了,乡里虽无宵禁,但年轻人外出求学的求学、工作的工作,早已走没了,剩下的老人们都早早熄灯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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