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平又点点头,他双眼透着股迷茫。
“校体育馆所选位置,原来是城东中学操场的一部分,过去学校建了个双向敞开的大棚当室内体育馆,一直都有学生使用,主要是用来打篮球和排球,当年的地基就是水泥,要挖开它填埋尸体,必定会有痕迹。”
“是这么说没错……”
“在平时,没有人会把尸体埋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这不符合逻辑,除非是学校正巧在施工,那么往挖开的地基里放上一具尸体,水泥浇灌,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梁觉阳的目光聚焦,徐国平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简直要刺穿自己。
“徐老师,所以我推断,尸体就是在2003年暑假,操场施工的那段时间里埋在体育馆的,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埋尸,你对这件事,有印象么?”
徐国平先唯唯诺诺,听明白梁觉阳意思后又大吃一惊,额头上细汗冒出,吞吞吐吐道:“梁警官,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当年,我代表学校监工,白天晚上全住在这里了,施工队在我就在,我没看见有人……”
“嗯。”梁觉阳在笔记本上记录。
徐国平悻悻低头,又陷入到一种“不敢相信”的状态之中,梁觉阳继续问:
“当时建体育馆的资金,是你拉来的,能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啊……”徐国平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徐老师啊,你就好好回忆吧,事情都这样了,咱们最要紧就是找到凶手,在您眼皮子下做这种龌龊事,玷污学校这么神圣的地方,得有多卑鄙?”张卓义适当煽风点火,徐国平听了,觉得警察好像没打算怪自己,有了定心丸,点点头,才开始忆往昔。
“当年难啊!我们学校没钱,升学率一直不好,导致生源一年比一年差。出不了成绩,也就更没有办法和教育局申请资源,没有好设施,也没有好老师……最后就是恶性循环。这个情况到今年也没有多大好转,梁警官,你懂吧,做教育不容易。”
梁觉阳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学校的基础不好,要怎么办?短时间要提高成绩实在太难,我们校委会思来想去,不如说做一个体育特色的强校,我们学校过去在体育上出过一点成绩,送了几个人去省队。想到这个方向后,我就提出,一定要建一个好的体育馆。”
梁觉阳抬头,感觉进入正题。
“可是我们没钱,只能出去找人,2003年新年刚过,我就和几个老师一起,请县里面做生意的那些老板吃饭啊,求出钱给我们建体育馆嘛,我们可以挂名,就像那个‘逸夫教学楼’,还有‘田家炳实验中学’,对吧?我听说香港有钱人邵逸夫和田家炳到处给捐赠的嘛,这说明他们有钱人很热衷教育!不过我们找了三个多月,一直碰壁,我还去深圳出差了两趟,最后还是没谈下来。”
“您快进一点,是什么时候‘爱善汇’决定给学校援建体育馆呢?”张卓义插嘴。
“2003年的6月6日。”徐国平幽幽道:
“那天很热,暑假马上就要来了,原计划高考结束就动工的体育馆一直动不了工,我抱着最后的希望,想去广州再见几个老板,之前一直碰壁,没想到遇到一个大善人,他也是咱们茶阳县的老乡,著名台商……姚东柏的准女婿,以前二塑厂长冯延祥的儿子,冯应辉。”
梁觉阳沉默不语。果然是他。
晚来风急,人群渐散,六点过后天色渐暗,有雨滴从未关的窗户飘进,呼呼的风声和细碎的雨滴声,配着这挖掘到一半的施工现场,以及地上那具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