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抬手颔首,语气很轻,“沈施主,无言师父所在的静心殿您不能进。”
“我知道,但是…”她对上面前穿着蓝色服衫的年轻僧人,鲜少这般低下语气,“小师父,你再帮我通传一下吧。”
沈斯棠眼神真挚,望向对方时清澈见底,这不是个污浊的香客,人潮熙攘烟雾缭绕,她却纯粹一如山间清泉,从头至脚都细心装扮过,素净到底,是知道规矩所以有备而来。
可这规矩是无言师父定下的,虽然这位师父年纪也不大,但修炼四年已到化境,庙里的住持都说这位无言师父天生慧根,注定是要常伴古佛,诵经讲道开设义课,许多人香客慕名前来。唯独的规矩,只是对沈家人避之不及。
旁人也曾好奇过这位无言师父了却红尘前是否跟沈家有些纠葛,奈何往事如烟散,尘世种种与这里无关。
所以纵使这位好心的漂亮施主每年捐下的香火钱不计其数,可她还是没办法违抗。
“对不起沈施主。”
这话说完,小师父转身走开。
紧接着,厢房屋内走出来的两位师父再度将她请至大殿外。
宋确上完香走出来时,沈斯棠已经退至门口的柏树下,她抬头看着树上挂满的红色祈福带,挫败无力地看向那道紧闭许久的门。
四年了,这四年里她每次来,都是如此,别说相见,就是想从旁人口中打探些消息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人心狠,自己成了快活神仙再不计较前尘,唯独留她一人痛苦的行在这炼狱世间。
住持听见动静开门走了过来,见到沈斯棠眼角似有泪痕双手合十,“小沈施主,您又来了。”
“渡岸住持,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跟他见一面?”她低下头,往日里的姿态烟消云散,此刻眼下通红,不过是个得不到所求的无能者。
沈斯棠上前抓住住持拿着念珠的手,语气恳求,“我只要,我只要看他一眼就够了,拜托你。”
“小沈施主,强求无用,您既知无言的规矩,自然也知晓他避世于此的原因,前程往事一笔勾销再无联系,你与他,不过是这世间的沧海一粟,何必执念再次相识?”住持语气清幽,有心点拨她放下执念,正逢头顶白鸽飞过,她示意她向前看,“万物皆有来去,何必执着呢。”
她闭了闭眼,任由那滴滚烫液体掩在侧脸。
是了。
她一直在执着,一直在寻一个答案。可有些事就是没有答案的,她想不通的事,又何止这一件?
沈斯棠颔首,保持着最后的体面,跟住持道了别就转身向外。脚步刚挪开的下一秒,向谌穿了一身白色中式衣衫,越过大门门槛后直直走向那道紧闭许久的偏殿。
她连忙追上那道身影,他却已经进入了偏殿,木门关上发出一声厚重的声音,十几秒后再度归于平静。
她心中有了些旁的想法,离开后并没急着走,顶着烈日站在外面等。
宋确站在身后给她撑伞,看到她脸色愈发苍白后提醒她该回去吃药。
“我不走,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他。”
一贯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在对这件事上却无比执着,宋确叹气,“耽搁太久若是家里知道了,对你也不好。”
沈家的辛秘何止这一件半件,可无论是哪一件事,都是对沈斯棠明令禁止的,他作为保护她安全的人,非但没能让她在家休息养病,反而还纵容着让她加重痛苦,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所以宋确又一次大着胆子进言。
“住持刚才说的也不无道理,是沈…是他不想见你。”
沈斯棠-->>